想到荣宝斋,蒋昕延突然想起前阵子跟着史东一起去的那个拍卖会,顿时心生一计。
他好说歹说地把来接他回京的人暂时稳住了,派人在斗狗场内宣传一个新规则——拍卖斗狗。
三日后在斗狗场举行拍卖会,会有二十只斗狗参加拍卖,价高者得。
被拍卖的斗狗,依旧可以参加斗狗场内的决斗,斗狗的主人可以优先选择对手。
获胜所赢的钱,斗狗场只抽取百分之五作为场地费,其余都归狗主人所有。
这个规则一经宣扬出去,许多早就深陷其中的赌徒们全都激动起来。
他们天天泡在斗狗场里,自然知道这里头每日进出的金额有多大。
而且这些资深的赌徒,之所以喜欢来斗狗场,为的就是追求刺激。
如果可以自己拥有一条斗狗,看着它在下面跟别的狗或者是人撕咬缠斗,一眨眼可以让自己赢得盆满钵满,一眨眼也可以让自己输得倾家荡产……
这可比看着别人的狗在下面斗来都去刺激多了。
于是蒋昕延仅用了三天时间,就招揽了几百人过来参加拍卖。
二十只斗狗,一共卖出了六千多两银子,加上场地兑出去又收回来两千余两。
蒋昕延这回拿到钱,可以说是毫不恋战,直接将之前投了本钱的几个小少爷的钱还上之后,自己还剩下一千多两银子,直接收拾东西回京城去了。
等到那些将斗狗买回家的人,带着狗过来准备参加决斗的时候,才发现斗狗场早就关门大吉了。
有人跑去找荣宝斋讨说法,史东更是一推三六五:“谁卖给你们的找谁去,斗狗场跟我们荣宝斋有什么关系?”
这下可好,这帮人手里空有一只斗狗,呆呆傻傻的,也不会操控。
因为牵扯着地下斗狗场的事儿,里头不光是赌博,还经常是人狗相斗,搭进去的人命都不知道有多少了,是以谁也不敢去告官。
于是这十几个人,此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最惨的还要数城东的一个富商鲁益川,他是个皮草商人,生意一直做得很好,在保定府也算得上是首屈一指的了。
兴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遭人嫉妒,打从去年开始,被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引诱着进了斗狗场,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到半年的时间,他输光了家里的积蓄,贱卖了家里库存的皮草,几间店铺也都陆续转手出去。
这次他更是卖了家里的房子,一口气买下三只看起来最强壮最凶狠的斗狗,为的就是翻本儿。
他觉得自己这半年多,学费也交得差不多了,门道也基本都摸清楚了,如今只要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斗狗,那接下来,肯定就是一本万利、财源滚滚了。
谁知道蒋昕延这小子,拍卖斗狗是假,想要金蝉脱壳是真,居然关门大吉跑回京城去了。
被荣宝斋的伙计赶出门之后,鲁益川看看手里牵着的三只呆若木鸡的狗,再回头看看荣宝斋在眼光下闪闪发光的金字招牌,突然间,一头撞向旁边的门柱……
鲜血在阳光下更显此言,鲁益川直接委顿在地。
旁边的三只斗狗被血刺激到,突然间发狂,追着路人不住撕咬,街上顿时混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