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家出来之后,姐弟俩上车回家。
夏瑞轩忍不住道:“姐,你可真能扒瞎,要不是我知道是咋回事儿,肯定也要被你忽悠信了。”
“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这怎么能叫扒瞎呢,这叫善意的谎言!”夏月初道,“老两口太不容易了,好歹让他们有点儿盼望和念想,把自个儿的日子先好好过起来,之后无论结果如何,等时间长了,日子也重新好过起来了,人就不会一味地陷入到悲伤中走不出来了。”
夏瑞轩觉得这话倒是有理,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
“姐,你跟姐夫的事儿,你打算啥时候告诉爹娘啊?总不能一直这么瞒下去吧?”
见夏月初不说话,他又道:“那天你还说让爹娘、大哥带着平安去府城住,我当时都替你捏一把汗,到时候天天住在一起,隔壁的事儿肯定要被发现的。”
“那会儿我都想要跟爹娘坦白了的,但是后来不是又不来了么,我就……”夏月初难得会有这么纠结的时候,吞吞吐吐道,“如今大哥这边刚出了事儿,爹本来就觉得自个儿看错了人,郁闷得紧,若是再让他知道大壮哥也不是他看好的那个,到时候还不得翻了天?能瞒就先再瞒一阵子吧。”
说实话,夏月初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夏洪庆坦白。
如果光是吴氏那边倒还好,只要女婿对闺女好,她就什么都好说。
但是夏洪庆那个老古板……
虽然如今已经稍稍有些改变了,但夏月初还是不太敢去挑战他的底线。
当初她跟夏家人感情不深,所以也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以后大不了远走高飞,反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每年三节两寿拿点银子、送点东西也就是了。
但是如今却不一样,先不说相处了这么久,人和人之间都有了感情,而且夏家父母和兄弟,都是一心一意地真心待她的。
她也真正把夏家人当做是自己的骨血亲人。
然而越是这样,就越顾虑他们的感受,有些话反倒越是不敢说出口。
“姐,你做事从来都是干脆利落,怎么这次这么犹犹豫豫的。”夏瑞轩难以理解道,“若是等以后姐夫恢复身份了,爹才知道这件事的话,他肯定要气死的。”
“要不,等我回保定府之后,写信跟他们说好了。”夏月初像鸵鸟一样自我安慰道,“这样等我下次再回来,爹的气应该也基本都消了。”
夏瑞轩无语道:“你确定你说的是咱爹?他现在骂我的时候,都能把我三四岁不好好学写字到处乱画的事儿重新拎出来说呢!”
“我不管了,这事儿回头就交给你姐夫看着办吧!让他去跟爹说,大不了被打一顿,他皮糙肉厚的也不在乎。”夏月初一推三六五,拒绝再想这件事儿了。
就在夏月初去陈家的这天,薛良平拿到了陈家老大送过去的五两银子,说是薛壮和夏月初托人捎回来的。
薛良平开始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要,后来想着闺女小芹那边,眼瞅着就快临盆了,娘家都还没钱去送催生礼。
如果生下来是个儿子倒也罢了,到时候母凭子贵,员外家也不会挑什么送没送催生礼这种小事儿了。
但如果生下来是丫头片子,那不去送催生礼这种小事儿,很可能就要被员外家挑理。
不过薛良平这个老实人,如今也被家里逼得知道藏心眼儿了。
他也没告诉盛氏,自个儿跑去县城置办齐了东西,直接就送去郭家了。
因为兜里有薛壮给的银子,所以薛良平把东西都置办得像模像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