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初下车先稍微活动了一下被颠得酸痛的身子,这才上前敲门道:“陈婶儿在家么?”
“在呢,谁来了啊,进屋说话。”屋里传来陈婶儿的声音。
夏月初也不跟她客气,直接拎着东西就进屋了。
陈婶儿正坐在炕上纳鞋底儿,循声抬头看过来,见来人竟然是夏月初,惊得手里都失了准头,一针扎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哎呦!”陈婶儿赶紧把拇指塞进嘴里含了一下,然后又觉得不对赶紧拿出来,起身下地道,“月初,你啥时候回来的?”
好在她纳的鞋底儿特别厚实,即便用上顶针儿,也只能把针尖儿堪堪顶出去一小截,然后还要用钳子夹着针尖儿拔出去,所以也没扎得多深。
陈婶儿把纳鞋底的东西都划拉到笸箩里,自己赶紧下地,匆忙洗了手才去接夏月初手里的东西。
“你看你,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
“也不光是我带的东西,这些都是阿桦托我带回来的。
他跟着我去了保定府,一直勤快肯学,如今已经基本能独当一面了,所以这次也没能带他一起回来。
不过他一直惦记着家里,不但给你们都买了东西,还托我把他攒的钱给带回来。”
夏月初说着,取出一个荷包交给陈婶儿。
陈婶儿连连推辞道:“人家都说,三年学徒两年效力,这五年是没有工钱的,肯定是你额外给他钱了,不然他上哪儿攒钱去?
再说了,家里如今也不缺钱,我都想给他捎点儿钱过去,又怕路上不安全才作罢,哪里用得着他给钱。”
“虽说没有月钱,但是过年过节还是有红包的。阿桦那孩子老实本分,也很少出去玩,吃住穿衣店里都管,他也确实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银子我都给拿回来了,你若是不用,也给他存着好了,留着以后给他娶媳妇用。”
听夏月初这么说,陈婶儿这才收起来道:“那也好,我先给他放着。其实家里如今日子越过越好,他娶亲的钱我一直都在给他攒呢!
原本我还打算在家这边给他踅摸一个,但现在我也想开了,若是他在外头遇到什么合适的,就麻烦夏娘子帮着撮合撮合也是好的。”
夏月初一听这话,再想起刚才看到的两排新房,心里登时会意过来到:“恭喜陈婶儿啊!老大老二的婚事都定下来了?”
陈婶儿顿时笑逐颜开道:“定下来了,都定下来了,等一入秋就给老大先完婚,老二等到过了年之后的。
老三在你那边我放心,老四如今读书也读得挺好,家里家外都有老大盯着,我就?等着享福了!”
她说罢又拉着夏月初的手道:“夏娘子,你可真是我家的贵人啊!若不是认识了你,家里怎么可能过上如今这样的日子,那我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陈婶儿,俗话说好人有好报,当初你自己穷得吃不起饭,还要分半个窝窝头给我吃,这是老天爷给你的福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