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生平头一次拎着礼物去嫡支那边,主动走了门路。
嫡支的大家长本来就是想拉他一把,见他自个儿知道上进更是高兴,他自然也希望仲书杰能混出个名堂来,这样他也能感念自己的提拔之恩,以后对自家也有好处。
所以仲书杰十分珍惜这次得来不易的机会,做事也勤勉,只不过保定府这边的差事,跟他想象中的秘密任务完全不一样,做着个护院的工作,完全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后来,他在一次巡视夹道的过程中,看到了蹲在夹道角落处哭泣的应佳敏。
从来没跟陌生女子近距离接触过的仲书杰一时间手足无措,想要劝慰却又讷讷地不知如何开口,最后还是应佳敏自个儿擦干了眼泪过来与他说话,两个人这才搭上了话。
之后他就时常能在夹道看到应佳敏,她似乎是算准了他巡逻的时间过来的,每次都能陪着他走一会儿,说会子话。
仲书杰言语不多,多是在听应佳敏说,说她的委屈,她的抱负没有机会施展。
一句句,一件件,好像都说到了他的心坎儿里去。
时间久了,仲书杰也渐渐开始说起自家的事儿,说自己那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爹,说自己主动申请来保定,却发现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巡逻罢了,而且还是从皇宫换到了一个更小的地方。
两个人越聊越投契,好像每天不见上一面心里都空落落的。
直到有一天,应佳敏羞答答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来。
仲书杰才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之前那些感觉,应该就是喜欢吧?
他一心沉浸在两情相悦的美好当中,还特意请假出去买了一盒胭脂。
昨个儿院子里人多眼杂,仲书杰一直没找到机会送,揣在怀里都捂得热乎了,今个儿趁着休息跟应佳敏见面,赶紧掏出来给她道:“我也不懂这些女儿家的东西,卖胭脂水粉的大娘说这个是如今最流行的,还有一股玫瑰的香味儿,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应佳敏笑着接过胭脂,也没打开看一下就直接揣进了袖袋中,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你们今个儿也放假么?”
“本来是要放假的,但是今天乐秋院那边要来人,还要派人过去。”仲书杰毫无戒心地说,“我昨个儿不是正好轮休么,所以等会儿巳初就要去乐秋院那边守着。”
应佳敏闻言,眸光闪动,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你们后厨上午不是休息么?”
今日难得有空,仲书杰自然是想多跟应佳敏待一会儿。
“天字号院今天下午有客人,我们得早点过去准备。”应佳敏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着过去,然后又笑着安抚道,“等会儿布置完了若是还的空儿,我再去乐秋院那边找你。”
“那好吧。”仲书杰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应佳敏离开。
应佳敏急匆匆地往回走,拐弯过去的时候走得太急,一甩袖子,将袖中的胭脂盒子甩出来。
青花瓷的盒子在夹道铺的青石板上摔成几瓣儿,鲜红的胭脂洒了一地,在冬日的阳光下看起来颇有些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