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找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闫文远这是要从自己身上狠宰一笔了。
闫文远是外来的官员,在本地又不是一把手,估计冒蒙去给他上炮的人应该不多,自己也就只有年节的时候,按照惯例给一份薄礼,总觉得只要溜须好了张大人就足够了,果然还是怠慢了。
谁知闫文远却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冷笑一声道:“丁掌柜,你这是在侮辱本官么?”
“不是不是,大人,草民不敢啊!”丁宗光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闫文远的神色,见他果然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心态顿时崩了。
他两股战战,扑通跪在闫文远面前,一个劲儿地磕头道:“闫大人,家中一大家子人靠着草民吃饭,这次做下这样的事情,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只要大人能放过草民一马,草民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若是搁在以往,丁宗光已经被吓成这副模样,以后肯定也不敢再去找初味轩的麻烦了,叫他去道个歉赔点钱,事儿过去也就算了。
毕竟这说破大天去,也不过只是一些酒楼之间的恶意竞争,以次充好,严重不到哪里去。
但是之前彭滨的话却让闫文远不敢掉以轻心。
尤其如今张知府已经得知薛壮的身份,正是要拉拢和关照初味轩的时候,这件事儿既然矛头对准的是初味轩,那就绝不能这样轻易放过。
否则到时候事情传到张知府的耳朵里,倒霉的人就该是自己了。
不得不说,闫文远之所以会被陈瑜白看中,绝对是有他的过人之处的,这次他的判断再次表明了这一点。
张吉松得知义津楼的人故意冒充初味轩的粽子,开始还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即便是皇上和陈大人再看中薛壮,他身为一府之长,堂堂正四品的大员,还不至于需要借着这么点儿小事去跟薛壮套交情。
但当他听说这后面居然可能还有杨世友的参与,而双方早就结仇之后,顿时就关注起来。
张吉松思忖片刻交代道:“文远,你找几个人轮流审他,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掏出点儿什么来。”
闫文远瞬间就明白了张吉松的意思,丁宗光到底是义津楼的掌柜,在东海府经营多年,无论是人脉还是名声都还是有的。
若是为了几只粽子就给人上刑,传出去未免有损他的名声。
不过府衙大牢是什么地方?
多得是不打你不骂你还让你恨不得把你娘的小名儿都说出来的法子。
“大人英明,下官一定会彻查此事,以消除背后的巨大隐患。”
张吉松一听就知道,闫文远完全领会了自己的意思,心里不由暗暗点头,有这样的下属的确是太省心了。
只是可惜,虽然都是陈瑜白一派的人,但是两个人只能是合作关系,无法将其收归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