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桦从梦里惊醒之后,不由得唾弃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心底的担心却是无法轻易消除的。
今天得知拜师宴已经定好日子,还会请来那么多客人,他激动得双手捧着拜师流程单,眼圈瞬间就红了。
“好了,眼看又要长一岁了,就不要哭鼻子了,你以后可是我门下的大师兄了,若是有这么个毛病,为师可是有点为难啊!”夏月初知道他心里激动,便开了个玩笑,随后又道,“我也打发人去给你家捎信儿了,到时候让你娘和兄弟们都过来。”
王桦噙着眼泪狠狠点头,然后抬起胳膊,用力抹去自己夺眶而出的眼泪,哽咽道:“夏娘子,我、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对我的教导和期望的。”
夏月初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不用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你的表现一直很好,值得他们为你而骄傲。”
参顶子村那边,陈婶儿接到一封十分正规、看起来就很华丽的请柬,她一个大字不识,老大出去收山货了,两个小的还在私塾没有回来,只得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放在自己装钱的匣子里。
等到晚上吃过饭,两个小的回房做功课去了,她才突然想起这事儿,赶紧拿出来叫王松来看。
王松打开扫了一眼内容,顿时激动起来,大声道:“娘,是桦儿,夏娘子要正式收桦儿为徒了,还要在初味轩举办拜师宴,这是发给咱家的请柬,腊月二十八,让咱们全家都去参加呢!”
陈婶儿一听这话,还没顾得上高兴,两行眼泪就先控制不住地滑落脸颊。
她从王松手里把请柬拿回来,翻出一块帕子小心包好,然后整整齐齐地放在自个儿装银两细软的箱子底下。
“桦儿能跟着她,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陈婶儿扯着衣襟擦了擦眼角,继续翻箱倒柜,“正好今年都做了新衣裳,还有桦儿的我也一并做了,只是不知道他如今身量有没有再长,到时候咱们提前一天过去,一并把衣裳给他带过去,顺便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对了,还有拜师礼,哎呀,你说我这个脑子,该早就准备下才是,这日子就在眼前了,怕是来不及了啊!”
王松一把拉住急得团团转的陈婶,把她按在炕边坐下道:“娘,二弟的拜师礼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就别操心了。”
陈婶儿闻言松了口气,紧接着又不放心地问:“你都准备啥了?拿出来给娘看看,你们小孩子家家的,哪里知道送礼上的门道,咱家如今能有这样的好日子,全都多亏了夏娘子,这礼可万万不能薄了。”
“娘,拜师有拜师的规矩,送的六礼也都是约定俗成的,若是送得重了,反倒对夏娘子的名声有碍。”王松见陈婶儿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只得继续解释道,“我是特意去问过里长大人的,绝对不会错的。”
陈婶儿这才信了,但又有些失落地说:“唉,人家帮了咱这么多,相送点东西都这么难。平时送人家也不收,年节的时候人家送的礼恨不得比咱给的还多,我还寻思着拜师的时候给好生筹办筹办,结果竟然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王松其实心里也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儿,听陈婶儿这么说,便道:“娘,之前薛大哥不是让帮忙打听百年老参么,我最近出去跑了不少地方,也把要收百年老参的信儿都给散出去了,若是当真能收到品相好年份足的,也算是咱们帮上点小忙了。”
“如今也只能这样了,这件事儿你可得多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