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大哥找人来装潢,想要给你一个惊喜不成?”秦铮猜测,但是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太可能。
夏月初皱着眉头,推门进去问:“请问店里东家是哪位?”
在大厅干活的工人扬声朝楼上喊道:“掌柜的,有人找!”
“谁啊?”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从楼上下来。
男子个头不高,单看脸还不算胖,但却挺着个不小的肚子,低头估计都看不到自己的脚面。
“不知这位掌柜贵姓?如何称呼?”夏月初并不认识眼前之人,客气地询问。
男子却认得夏月初,居高临下地站在楼梯上,冷笑一声道:“哦,我当是谁,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厨艺比试头一名,夏月初夏娘子么!”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还透着一股子嘲讽的意味。
“你这人,会不会好好说话?”秦铮上前一步,对他怒目而视。
“大名鼎鼎不敢当,但我的确拿了七道河镇厨艺比试头一名。”夏月初就好像没听出对方的讽刺之意,大方地说,“这间酒楼我已经付过定金签过文契,今日是来交余款的,不知道为何您会在此开工?”
“这酒楼我已经买下来了,如今已经不姓姜,改姓胡了!”男人得意洋洋地说,“再教你一个乖,县城可不比你们七道河镇那种眼皮子浅的小地方,满街都是刚进城没几天的泥腿子。在县城里,银子可不是最有用的东西。走在大街上,你知道迎面走来的人,谁是县太爷的爱妾,谁是府城官员的妻舅?”
到了这会儿夏月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己这是被人截胡了。
看来姜老板是趁着自己被抓的时候,把酒楼直接卖给这个有后台背景的人,顺路还私吞了自己交的定金。
旁边有干活的人心肠好,见夏月初跟酒楼老板对上了,赶紧把秦铮拉到一边道:“小哥儿,你们初来乍到,若是真想在县城做生意,还是少得罪人的好。”
秦铮便跟这人打听了一下,原来这老板叫胡吉鑫,姐夫在府城做官,在县城里,说起什么欺行霸市、欺凌百姓,他绝对是数得上一号的,人送外号胡霸道。
县太爷邓建丰是个好口腹之欲的人,他来永榆县上任一年多,城里的酒楼生意越发红火起来。
胡霸道看着眼馋,打从去年年底就开始琢磨,打算也来搀上一脚。
赚点钱还在其次,若是能通过酒楼跟邓建丰建立起良好的关系,那自己在县城里就真的能横着走了。
原本夏月初只是对姜老板有气,气他为何在已经收了定金之后还将酒楼卖给别人,而如今酒楼的新老板也未必知道内情。
跟他说什么也是白搭,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去报官,找到姜老板讨回定金,还要再去找其他合适的门面。
但谁知道这胡霸道竟像是跟她有仇一样,句句话中带刺,让她也忍不住火从心起,开口还击。
“看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府城官员的妻舅站在我面前这么久,我居然都没看出来!不过是姐姐嫁得好,又不是你自己有本事,还值得在这儿翘尾巴,县城的人若都是这样,我看还不如七道河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