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扯住薛良平,进屋之后怒道:“我好不容易给小芹选了门好亲事,你这是要干啥!”
“好亲事?”薛良平几乎被她气笑了,“我看那老头比我小不了几岁,你想把闺女嫁给他?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
“不然能咋办,你以为我不想闺女嫁得好啊?她嫁给人家做续弦难道我脸上有光不成?”
“那你为啥还要答应这门婚事!”
“我有啥办法,她自己作死,坏了名声,如今连镇上的媒婆都不肯帮她说亲。好在员外老爷不嫌弃,家里还富裕,嫁过去吃香喝辣还有人伺候,有什么不好!”
“可、可这是续弦,小芹才多大啊……”
薛良平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这可是自个儿从小疼到大的小闺女,难道就真的嫁给这么个黄土埋了半截的老男人不成?
“续弦咋了,那也是明媒正娶抬进门的。再说了,若不是续弦,你以为人家员外老爷能看得上咱们这样的人家?”
薛良平被盛氏说得没话说,最后只能掏出烟袋锅子靠着墙抽烟。
盛氏笑眯眯地取了薛芹的庚帖交给媒婆,还咬咬牙给了十文钱赏钱。
但是媒婆是在县里见过世面的,哪里稀罕这十文钱,面色淡淡地收下,拿着庚帖就回郭府复命去了。
八字早就合过,庚帖按照习俗在郭府供了三日,一切正常。
三天一过,郭员外便急不可耐地带着准备好的东西,直接到参顶子村来下定聘之礼。
郭员外这回来提亲,那可是大张旗鼓。
他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后头还跟着小厮家丁,一担担系着大红绸缎的礼物吸引着路过所有人的视线。
唯一不太和谐的,就是郭员外那张已经有了皱纹的脸。
村里人三三两两地停下手里的农活,看着郭员外带人直奔薛家而去。
大家都知道,薛家唯一只有薛芹待字闺中。
“薛芹啥时候说的亲事,咋一点儿消息都不知道呢!”
“这个女婿年纪是不是有点儿大啊?”
“什么女婿,我看那肯定是女婿他爹!”
“你们不认识他?那是镇上的郭员外,他连儿子都没有呢!”
“我记得郭员外去年死了老婆,难不成是……”
“哎呦,这薛家可是作孽啊,如花似玉一个大姑娘,嫁给个黄土埋了半截的老头子。”
“怕是图郭家有钱吧!”
村里人议论纷纷,薛家此时也是闹得不可开交。
薛芹在屋里又哭又闹,寻死觅活。
但是在婚事上,她这个待嫁之人的意见,却是最无足轻重的。
只要薛良平和盛氏点头,收下定聘之礼,在婚书上按上手印,这门婚事就算是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