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后虞红裳却嘟起了唇:“就只这些?还差点什么吧?我还记得那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真不愧是当世首屈一指的大诗人,写得美极了。
说来含韵也有‘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云柔有‘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就唯独红裳什么都没有,只能听着轩郎给她们的诗词,感概轩郎的惊才绝艳。”
“别急啊,”李却就笑着指了指两面铜镜的背后:“你先别急着收起来,看看背后,”
虞红裳眼含狐疑的把两面铜镜反过来,然后就心中一悸,面现异泽,
这两面镜的北面,此时赫然都刻上了一行文字,左边的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右边则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虞红裳心神一阵恍惚,面上则是红霞满面:“这是你给我写的诗?”
虽然不押韵,可这个意境,好美——
“不是诗,是我写给你的一首广寒秋。”
李轩挠着头:“不过我暂时只想到这两句,还没有完成,以后想全了再写副字送你。”
这首词名叫《鹊桥仙·纤云弄巧》,描写的是七夕牛郎织女悲欢离合的神话故事,
其中的《鹊桥仙》是词牌名,不过他这个世界,没有七夕,自然也就没有鹊桥。不过《鹊桥仙》有个别名《广寒秋》,在这个世界却是有这个词牌的,还有对应的曲子。
李轩没有改造这首词的能耐,就准备先在这个世界传播牛郎织女的故事,然后等到明年七夕,再把全词抛出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虞红裳的眼眸里流转的光彩似能将人融化:“真想知道,这首词的全貌是什么样子的。”
她之后又不甘心的瞪了李轩一眼:“算你过关了。”
她本来是想要就此事找李轩算账的,可既然李轩这么识相,虞红裳也就心满意足了。
接下她就爱不释手的,将那两面铜镜放在手里把玩。之前虞红裳只是将它们当成法器,可现在这两件器物在她眼里,却额外的不同,额外的喜欢。
“喜欢吧?字虽然没那么好,却是我亲手写的。”
李轩此时又神色悠然的看着虞红裳:“裳儿,‘并蒂神心’能让我们心灵相通,那你现在感应看看,我现在在想什么?”
虞红裳看了他一眼,然后就忙将头侧开一旁,本来就面红似血的小脸,更加的不堪了:“好奇怪,我什么都没感应到,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此时她从李轩神念里面,感知到各种各样不堪的念头,可她的呼吸,却逐渐紧促起来。
“真的?看来这‘并蒂神心’名不副实。”
李轩不由莞尔,然后就主动握住虞红裳手,与少女的眼神交汇:“裳儿!”
他想这一刻, 才是真正的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而此时两人不知道的是,就在浮碧宫外不远的养心殿前,一位身着帝袍的男子正背负着手,眺望着殿外的风景。
在他旁边,则是跪着一位内侍。
“李轩已经入宫了?”帝袍男子的神色有些吃惊:“他现在那里?”
那内侍神色恭敬的答着:“就在浮碧宫,他来给殿下庆生。殿下似欲与他一起服用‘并蒂神心’,可见是用情至深。”
帝袍男子的面皮当即抽了抽,接下来他就头疼的揉着眉心:“宗正寺那边还没有动静是么?”
“是,襄王一直都不肯让步。”那内侍低着头道:“说靖安伯已经封伯,不合规矩。”
可旋即他忽然心神移动,抬起了头:“陛下,奴婢倒是有了个主意。”
第381章 我什么都给你
宫城之外,彭富来与张岳一直守到了日光西斜。
此时彭富起身来看了看午门前立着的的‘日晷’与‘圭表’,发现已到申时四刻的时间了(下午四点)
他的神色一凛,向旁边的张岳以目视意。
张岳心领神会,当即走到了午门左侧,六科直房的廊角下,拿出了一面银镜照向天空,同时将一枚赤黄的符箓打出。
这法术很简单,不过是区区‘折光术’而已,用于偏折光线。可此时配合这银镜,却竟使天上的阳光,发生了些许常人注意不到的变化。
按照他们制定的计划,李轩在酉时二刻(下午五点半)还没有从宫里面出来,他们就得想办法,让宫城落锁关门。
可在此之前,他们就需要做一些事前的准备工作——扭曲那些照向日晷与圭表的阳光,来改变日晷与圭表的刻度。
日晷与圭表都是这个时代的计时工具,利用阳光的角度来辨识时间与刻数。
所以这就是他们增加时间的方法,他们改变了光线,就改变了时间!
“我感觉这成功的可能性不大。”宫小舞也拿出一面银镜配合张岳,她却不以为然:“太草率,太儿戏了,日晷与圭表上的刻度被改变了,可他们不会看天色么?
我听说钦天监里面,还有更精准的浑天仪与水运仪象台,他们找那边的人确证一下时间,也很容易的,距离又不远。”
“这你就不懂了。”彭富来同样拿出了一面银镜,照耀着天空:“你是不知当差之人的惰性,酉时八刻(晚七点)落锁散班,你说他们会多事到去确认一下,究竟有没有到酉时八刻?
换在别的时间,他们还可能会尽忠职守。可是今日是大年三十,谁不想早点回家过年?”
宫小舞不由微一摇头,心想这可是宫城重地,那些负责监门的禁军与内侍不会如此怠惰吧?
就在这个时候,她望见一位穿着绣衣卫服饰的千户,走到那日晷之前凝神看着。
此人初时无精打采,可在看了一眼之后,他就一阵愣神,然后猛地揉了揉眼睛:“老刘!你快过来看看,我这是不是眼花了?”
那午门之内很快走出一个太监,他满脸不情愿的走到日晷之前,也一阵愣神:“这就申时八刻(晚五点)了?今天过得好快!”
这位太监抬头看了看天色,稍微犹豫了一番,就向了绣衣卫千户:“我觉得可以敲鼓了,你觉得了?或者去找钦天监的人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