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卿勿需如此多礼。”
太子虞见深没有理会孙初芸,等到牢门打开,他就当先走入到李轩的牢房内。奚怀恩则与几个侍从背着牢房站立,各自虎目圆瞪的看着四面。
还有两个修为高深的术师,将一层氤氲灵障张开,覆盖着这间牢房。
还有人拿出一件法器,朝着囚室内,还有李轩的方向扫了扫,则是类似于现代防窃听的手段,可以查探是否有人以秘法,符箓,或者法器侦听记录。
“孤近况险恶,今日又是私自出宫,行事不得不额外小心,还请李卿见谅。”
虞见深在囚室的木桌旁坐了下来,然后神色诚挚的看着李轩:“李卿请坐。”
李轩也不推拒,他泰然自若的坐在虞见深的对面,同时意味深长道:“下官入狱,竟劳动太子殿下屈尊至此,真让下官受宠若惊。”
“那是因李卿你有这个资格,卿是无双国士,孤自当待以国士之礼。”
虞见深失笑,对于李轩言中的讽刺之意恍若未闻:“李卿你的事迹,孤在你未入京之前就屡有听闻。东宫命案之后,孤对李卿的才能人品,更是佩服万分的。
这次孤于嫌疑之时冒险来大理寺,是想要亲口问靖安伯,卿可愿为孤效力,做孤的肱骨臂膀?”
李轩闻言,却双眼微凝:“所以今日都察院才会失火,将臣送到了这里对吗?”
“孤不知李卿是否肯信,会昌伯设局一事,孤事前也从未参与过。”
虞见深的神色一肃:“不过会昌伯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孤却能猜到几分。李卿你既已入了大理寺的牢狱,那就是虎入瓮中,只能任由他们摆布了。如今唯有一法,可以让你从这狱中脱困。”
“这个方法,就是为太子殿下效力?”李轩相信虞见深没有参与会昌伯孙继宗等人的谋划,却未必不知。
“孤说了,卿为国士!”虞见深竟站起了身,朝着李轩微一躬身:“李卿如愿为孤之肱骨,不但这次的灾劫可以化解,孤也必将以国士相待!”
李轩凝神看了他片刻,然后就微一摇头:“太子言重!我诚意李家世代都忠于皇家,未来殿下您登基之日,李轩自然也是你的臣子。”
虞见深愣了愣,然后就苦笑了一声,已经知道李轩的心意。
他轻声一叹:“我让人整治了一桌酒席带了过来,看来却无福与靖安伯共饮畅谈。”
说完这句,他又定定看了李轩良久,试图从李轩的面上找寻动摇之意。可他最终一无所获,只能神色失落的走向了牢门。
李轩这时却又开口道:“不过看在孙姑娘的面上,我倒是可以给会昌伯与太后一个改过的机会。只需他们就今天的事情给我一个交代,我可以当之前的一切没有发生。”
虞见深皱了皱眉,终是一言不发的走出了牢房。
李轩则是神色冷然的,看着自己手中握着的刀。
由于还未被定罪,他身上的东西都没被搜走,这把‘碧血雷雀刀’依旧在他手里。
他心想自己与会昌伯,与太后,还有这位太子之间,终究是无法善了。
第362章 岳父的修罗场
李轩与太子见面的时候,景泰帝正在整顿衣裳,准备上朝。
大晋朝的皇帝与文武百官从太祖年间就很辛苦,昔日太祖怜惜百姓,不但取消了前朝的年假,还更改了从汉唐时期就持续下来的休沐制度,从五天一休的休沐,改成了十天一休的旬假之制。
靖难之变以后,太宗倒是体恤群臣,增加了元宵节前后十天的假期。可结果第二年天下灾荒,大宗为让文武百官们修身反省,这元宵假期就又取消了。
所以在腊月二十五日,距离除夕就只有寥寥几天的时候。景泰帝这个天子还是得在大清早前往太和门听政,参与今日的小朝会。
不过景泰帝还没动身,就听到内侍禀告:“江南神医江云旗在宫外求见!”
“江云旗?”
景泰帝自然是知道江云旗鼎鼎大名的,数年之前,他就曾经数次礼聘江云旗为皇室供奉,却一直未能如愿。
那时的冰雷神戟,就已经是准天位中数一数二的大高手,在江南一带声威赫赫。
在这位晋升天位之后,似血刀老祖,解坤这些老资历的天位,居然也不是他的对手。
除此之外,这位因医道通神,有着广阔人脉,当世许多高官显贵,甚至天位高人都与他交情不浅。
可这位冰雷神戟,为何会在此时入宫,要求陛见?
景泰帝万分不解,却知这等人物是万万不可怠慢得罪的。尤其孝陵一战,他还欠着对方人情,最近又处于某种紧要关口,不愿得罪任何天位。
“请江先生到中极殿吧,再去个人告知诸位大臣,今日早朝推迟,请他们在文渊阁那边等候,并由尚膳监供给食水,不得怠慢了诸位大臣。”
而就在天子谕令传下不久,江云旗就已步生风雷,走入到中极殿内:“江云旗参见陛下!”
“江先生勿需多礼,请坐。”景泰帝神色疑惑的问:“不知江先生今日入见是所为何事?”
“是为了我家未来女婿而来。”
江云旗的面色冷硬,虽没有敖疏影那样的咄咄逼人,却也是语含冰霜:“就在凌晨时分,他在都察院遭人陷害,被关入到了大理寺的牢狱,还请陛下尽早将他释放。”
“江先生说的女婿,该不会是靖安伯,伏魔校尉李轩吧?”景泰帝听了就感觉有点发懵:“他是你的女婿?已经定亲了?江先生,这女婿可不能乱认。”
可这个混账,他为何又与自家的女儿搅合在一起?他看红裳几次家书里的意思,竟是非李轩不嫁了。
“就是李轩。”
江云旗感觉天子的语气有些不对,他也微一扬眉,抱着拳道:“江某还不至于厚颜无耻,错认女婿。李轩曾亲至我家提亲,只是江某还未答应而已。”
景泰帝身躯微微后仰,差点将口里的茶水给喷出来。
他愣愣的看着江云旗,好半晌才压住了心中的波澜,然后按着茶盏笑道:“江先生放心,靖安伯一案,朕其实是关注有加的。我家红裳已经有信符给我,让朕对她的意中人多加照料。只是现在放人不可能,朝廷自有规章制度在,得遵照程序办事。
不过朕已令刑部尚书俞士悦前往侦破此案,一定会尽快证实靖安伯的清白,大理寺那边则有绣衣卫干员亲自前往坐镇。靖安伯乃是朕之肱骨,朕必定不会委屈了他,也不会任由人诬陷了靖安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