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孔某。”孔修德背负着手,在牢门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许久不见了,靖安伯。果然世事难料,没想到你我再次相见,靖安伯大人却已在囹圄之中。”
李轩不禁唇角一抽:“说话注意点,本官可还没被定罪。”
他手按着碧血雷雀刀,忍着一刀劈过去的冲动,心想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阿猫阿狗都来看他的笑话了。
“那也是身有嫌疑的,据我所知,如今都察院那边查出几乎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你与你的部属罗烟。”
孔修德一声冷笑道:“刑部尚书俞士悦倒是奉了天子之命,极力想要为你脱罪,却至今都无能为力。你已罪证确凿,难逃牢狱之灾。”
他说到这里背负着手,冷眼扫望着李轩上下:“闲话少说,将你的文山印拿出来。你一个犯罪之人,还有何资格执掌文山印?将此印交出,我可留你一个全尸。”
李轩闻言失笑:“先不说我还没定罪,即便真被定罪了,如何就不能执掌文山印了?之前我就说过,衍圣公要从我手里夺取此印,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取得虞子的许可,二是用你的浩气将我压服,从我的手里抢夺。”
此时他的眼中,竟现着一丝期待之意:“我其实很奇怪,衍圣公你明明文心已毁,究竟是怎么恢复过来的?就不知衍圣公是否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看看究竟?”
“冥顽不灵!”
‘衍圣公’孔修德的脸色一青,最后他却是哂然一笑:“也由得你,希望靖安伯你别后悔。”
他袍袖一拂,直接走到了牢门口处。此处会昌伯孙继宗,还有一位凌空御剑,脚不着地的少年正等到他。
在两人的身后,则是一位穿着青色官袍的大理寺司直,以及包括狱丞在内的一众狱卒。
“衍圣公又何需与他废话?”
孙继宗有些不解的看着走过来的孔修德:“直接动手就是。”
“我是因进来之后感应有异。”
衍圣公孔修德微微皱眉:“我没感应到文山印,此物不在他的身上。”
他对面的两人,此时都不禁神色微凝。
“其实也无所谓了!”
孔修德又嘿然一笑:“只需了结此子的性命,文山印在不在他的身上有什么紧要?以你们金阙天宫之能,难道还拿不回来?”
御剑少年闻言微一颔首,他的眼中闪现着猩红之意:“的确如此!”
“那就开始吧!”
会昌伯孙继宗迈步往前,来到了李轩的牢门之前,他看着陪伴在李轩身侧的孙初芸,不禁唇角一抽。
此时那位大理寺司直,也来到孙继宗的身侧,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牢房内。
“孙初芸何在?刑部俞尚书要找你问话,出来吧!”
孙初芸本能的就感觉不对:“我才不出去,你说俞大人提审我,可有公文凭据?”
孙继宗的脸色更加的沉冷,两眼似如冰刀:“孽障,还不给我滚出来?”
孙初芸却毫不在乎的偏开头,可她身侧的李轩,却发出一声轻笑:“拜托你出去吧,孙姑娘,你父亲意欲对我行杀伐之事,此时有你在,我反倒是放心不下,担忧腹背生患。”
孙初芸的娇躯一颤,不能置信的看了李轩一眼。
可在李轩的脸上,她却只看到如钢铁岩石般的冷漠。孙初芸不由双拳紧握,将指甲深深扣入肉内,这才控住了眼角的泪珠,脸色苍白的走出了牢门。
“你倒还算个人物。”孙继宗满意的一笑,他也看出来李轩是想把自己的女儿给逼走。
只是随后他神色森冷道:“为你这一句,日后太子登基,我会给你们诚意伯府留个薄面。”
第364章 圣兽麒麟!
就在会场伯孙继宗说话的时候,那些狱卒已经拿出了一条条赤红色锁链,缠绕封钉在栅栏与牢门之外。其中还有着好几位术师,开始在监牢之外刻画着临时的符箓。
李轩凝神注目,发现他们用的是一种很特殊的材料。可以在短时间内,保持极强的效力,可在这之后,这些符文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
甚至那些锁链,可能也是类似之物。
他的眼里不由现出了了然之意,已大概猜到了对方想要做什么。
“你该荣幸。”孙继宗背负着手,眼含睥睨之意:“这是为你准备的封禁之法,一位天位高人专为取你性命而打造。此阵一成,强如天位也难逃脱。不过你还有机会,趁着这个法阵还未完成,你现在可以逃。”
“李某为何要逃?”
李轩一声哂笑,反倒是从容自若的在房内方桌后坐了下来:“逃遁后被你视作逃犯,光明正大的捕杀吗?”
他随后容颜一肃,眸里面杀机顿显:“李某倒也有一言相告,你孙继宗将我关起来容易,日后再想要李某从这里出去,只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孙继宗听了之后,却只觉是荒诞之至,诞谩不经。他不禁摇头失笑:“靖安伯你莫非是失心疯了?你说的这些话真让人不知所云,孙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请你从这牢里面出来。”
他眼见那些赤红色锁链全都钉死,牢里面的李轩都没有任何动作,眼里面又闪过一丝失望。
他是期待李轩逃走的,如此一来,他们后事处理起来会容易得多,几乎不用费什么手脚。
不似现在,虽然也能将李轩置于死地,却有着无数的手尾需要处置,也有着无数的隐患需要平复。他甚至不得不抛出一些人出来,用于承担罪责。
“靖安伯既无越狱之意,那么接下来就请享受孙某为你准备的节目。”
孙继宗哈哈大笑,就强扯着脸色煞白的孙初芸往牢狱之外走:“这节目非常精彩,靖安伯一定会喜欢。你也不要指望水德元君与江云旗,这两位固然实力强横,可孙某自有安排,牵制他们一两日,还是能够办到的——”
而就在孙继宗离去之后,那位站立在牢门之外的大理寺司直,却在这刻将他的一身官袍碎成了粉末,露出了里面的道装。他面上的肌肤则像是碎裂开的瓷器,骤然间产生无数裂痕,然后化成碎片,一片片的粉碎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