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是一个妇人的声音:“云柔她从六道司回来,就在楼里凝练玄雷道体,一直没出来过,公主你直接推门进去就是。”
长乐公主?还有薛夫人?
楼内的两人都神色微变,然后李轩就神色慌张的四面张望。他想自己偷吃人家小白菜这种事如果被发现,该不会被打死吧?
薛云柔却比李轩镇定得多,她认为哪怕被发现了,那也没什么。她已认定了轩郎,非他不嫁,自己又非凡俗之人,又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呢?
可在自己母亲与好友面前,这情况还是很尴尬的。
故而薛云柔念头一转,就往床指了指:“你躲到被子里面去。”
李轩没多想,就依言藏到了被子里面。薛云柔则匆匆整理了一下床,尽量把李轩的两侧堆高。又塞了几张符,掩盖住李轩的气息。
才刚做完这些,外面的门就传来了三声叩响:“云柔,现在你方便么?”
薛云柔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公主殿下请进。”
让她松了口气的是,进来的就只有长乐公主,后者则一愣神,感觉今日的薛云柔,竟是艳光四射。
“云柔,你该不会是忘了吧?”长乐公主上下看了一眼发丝凌乱的薛云柔:“说好今天陪我去取新打的头面,顺便一起去大报恩寺的琉璃塔看看的。可你这模样,是打算就这样陪我出门?”
薛云柔心里不由‘咯噔’一声,忖道她这几天只顾着轩郎,还真给忘记了。
“修行太专注,一时没注意时间。殿下你可能得等我一会——”
薛云柔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同时在寻思着该如何在不得罪人的情况下,将长乐打发走。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长乐在看着屋内的一个方位,神色错愕。薛云柔顺着她视线看过去,然后那俏脸就红得像似染了血一样。
只见那床上的被子,此时赫然被支棱起了一个高高的帐篷。
薛云柔忙走了过去,将这小帐篷抚平了:“这是床没铺好,让公主你见笑了。”
可她的手才刚刚抚过,那小帐篷就又‘篷’的一声,再次支棱了起来。
“那个——这被子可真有意思,你看它又起褶了。”
薛云柔讪讪的笑,她再次用手将帐篷压平,同时顾左右而言他:“殿下,我看今天的天色不太好,只怕是看不到琉璃塔上十里佛光的异景,要不我们换一天?”
长乐公主看了看外面的天气,只见窗外碧空万里,风和日丽。
还有,那十里佛光是什么?以前从没听说过?琉璃塔上有这种景色?
然后当她回头,就望见那小帐篷,很不给薛云柔面子的再次顶得老高。
长乐公主不由眨了眨眼,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云柔,你这莫非是角先生?”
“才不是!”薛云柔声音蓦然拔高,她感觉尴尬得不行,心想早知如此,还不如不避呢。
“我这里怎么会有那东西?只是这新打的被子质量不好,那弹棉花的匠人手艺不行。”
说话的同时,薛云柔从旁边又抱来了一裹被子压在了上面。同时忧心的想道,轩郎他这次的火气真的很大。
“是吗?”
长乐公主心想你蒙我呢?弹棉匠人的手艺再差能差成这样?被子都顶到快一尺高了。
既然不是角先生,莫非?
可她也没打算拆穿,那真是挺尴尬的:“你快点整理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在大报恩寺与夫子庙那边逛一圈回来,估计就得一更天。”
薛云柔心想那大报恩寺一个破塔,有什么好看的?她眼里满满的不情愿:“还是过两天吧,天色真得不好。”
“陪我去嘛!”
长乐公主眼里显露出几分无奈与惆怅:“礼部那边已经定下十月初二这天祭祀孝陵,不但是黄道吉日,也恰是孝慈高皇后的诞辰。这次估计是我最后能出来的机会了,祭祀之后就得回归京城,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来南京。
我又不像是你,未来多半能长生逍遥,道凌天下。皇家之人虽然天潢贵胄,享尽荣华,可突破天位的机会却是微乎其微,至多也就只是多几十载寿元而已。”
薛云柔不为所动:“殿下要求长生,大可斩断龙脉,出家当一个女冠的。前朝这般做的,可不止一人。”
长乐公主不由磨牙,这个女人,竟是重色轻友到超出天际了!
“不去也行。”长乐公主在圆桌旁坐了下来:“我们聊天吧,说一说我们小时的趣事。”
薛云柔心里就顿时一慌,她幼年有些黑历史,可不想轩郎得知。
“对了,伯母她应该还没走远。”
长乐公主笑眯眯的往门外说着:“云烟,你去请薛夫人过来,我们一起聊些闲话,那也挺好的。”
薛云柔脸色发黑,知道自己被拿住软肋了:“行,我去,我去还不行嘛!”
她随后又满含忧虑的看向床铺,心想轩郎他该怎么办啊?
天穹原浆的药力,她是清楚的。以前她曾喝过一瓶,哪怕正常的散发,那也是让人很难受。
关键是,自己将轩郎丢下,他会不会被别的女人占了便宜去?
薛云柔随后心神微动,当即长袖一甩,使一只火红色小鸟穿袖飞出,落在了床沿上。她自己则快速整理了一下妆容,又换了一身衣物,陪长乐公主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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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二女离去,李轩就从被子里面钻出来。然后就发现薛云柔的那只火云凰,用嘴叼着一只瓷瓶,在他的眼前飞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