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雨柔心想,这货竟是要人断子绝孙。
她也认真的思考起来,毒针是不可能的。别看毒针的体积小,可那么轻飘的东西要想破除罡气,就需极大的速度与力量。
要做到这点,要么就是加大发射器的体积,要么就得用更昂贵的材料,性价比不高。
既然嫌弹珠小了的话,那就换大一点的吧?顶多再给他制作一些会爆炸的特制弹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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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李炎从昏迷中悠悠苏醒的时候,就望见自己床的边缘位置,自己的小弟李轩,正在与他母亲说着话。
“——啧啧!我哥啊,他这次可威风了,明知道会被围杀,明知道林紫阳盯上他了,他还敢一个人就闯到丹徒城里面,与那个沈千总约谈。这一份虎胆,这一身的英雄气,真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颇有我家老头之风。”
李炎听了之后,就微微凝眉。小弟的这话,似乎是真心实意在夸赞自己,可他听在耳里,却怎么感觉不太对味。
他把眼皮上抬,然后就心绪一沉,发现母亲刘氏的脸,竟是一片青黑。
李轩则继续用很崇拜的语气说着:“当晚他是孤身一人,与林紫阳奋战了大半个时辰。我与大嫂可都急得不行,紧赶慢赶的才赶上。娘你是不知道,他身上好几个血窟窿,却像没事人一样哈哈的笑。”
此时刘氏,忽然面色微动:“那位柔儿姑娘说,你们半途中被席应拦住了?被你引来问心铃的器灵,废去了他的修为对吗?”
“云柔她跟你说了?”李轩笑着道:“席应的确出手了,大嫂她被拦了好一阵子。也真是巧了,要非是我凑巧当了理学护法,还真没法解决这位席副宪。那位毕竟是副都御史,颇有几分能耐。”
刘氏不由眯起了眼:“也就是说,李轩你如果当时没赶到,又恰好有克制席应的法门。那么这一次,李炎他就死定了对吗?”
此时李炎的面肌一抖,感觉刘氏脸上的那层黑气之外,还萦绕着一层煞气。他一边紧闭着眼,一边在心里骂mmp,寻思着破局之策。
李轩则概叹着:“要不说大哥他豪气干云呢?那时他多半已将生死完全置之度外了。老头他都说让我与大哥多交流,老头说他自己已经晚了,武道之途已定,除非是有天材地宝助他重整神魄,否则很难再兼修浩气。
可大哥他还有机会,十成十能修成纯正的浩然武意。老头说大哥他资质不如我,可仅就心性而言,比我还强不少。这一点,我也很是佩服,大哥他修成的浩气,一定是最顶级的。”
“浩然武意?”刘氏脸上的煞气已经凝如实质:“那老头他真这么说?他还能修成浩然武意?”
李炎脸上已经有斗大的冷汗流了下来,心里一面骂娘,一面又觉心动。能多掌握一门武道真意,那自然是很不错的。浩然武意,也公认是所有武道真意中最顶级的,一旦修成,说不定他就能从娘子的拳头镇压下翻身。
“就是上午的时候。”
李轩一听就知不妙,心想自己不能扩大打击面,让老爹给李炎分担火力,所以还是得给老头转圜一二:“他说哥就是这样的心性,日后只怕难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哥这人又很有主见,是不听人劝的。老头他为人父母,也就只能防患于未然,尽量让大哥多提升一点武力,日后遇到事了也能多几分生机。
说来这事我也是深以为然,有这样的条件,不修白不修——嗯?娘你看,哥他好像醒了。”
“醒了?”刘氏当即就转头往李炎看了过去,然后就眼神疑惑:“没有吧?看起来怎么比刚才更严重了?平白出了这么多汗,脸上也煞白煞白的。”
“估计是怕被娘你说,吓成了这样。”李轩此时笑眯眯的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根羽毛:“娘你看我的。”
李炎没等他去用羽毛挠脚底板,直接睁开眼怒瞪着李轩。
他的脸色眼神,都在清晰的向李轩传达一句话——此仇不报非君子!
李轩自忖有‘寒蛟珏’傍身,根本不惧这家伙报复。故而他全不在意的以目光回敬——人若犯我,十倍还之!
李炎正心想这小子真是翅膀硬了,他正准备加强眼神的力度。可耳朵那里却已传来了一阵剧痛。
那是刘氏,直接捏住了他右耳,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转体。
“炎儿你很有能耐么!”刘氏的声音冰冰冷冷的,毫无温度:“前次轩儿在地府受伤,好歹是受形势所迫,不得不为。你李炎倒好,都有修顶级浩然武意的潜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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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李轩乐滋滋的看着自己当初经历的一幕,在李炎的身上重演。
而刘氏的咆哮声,在房里足足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直到隔壁房里的素昭君苏醒才停了下来。
随着这位少夫人的苏醒,整个诚意伯府本来凝肃的气氛,顿时就舒缓了几分。
不过当李炎强撑着躯体,去看素昭君的时候,李轩却发现这位大嫂看李炎的目光,也是凉飕飕的,含着森冷寒意。
李炎则似已预见到他的命运,面色是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整个人瑟瑟发抖。
不过后面的情景,李轩是看不到了,总不能再打扰人家夫妻说话吧?
他当天是志得意满的去了练武场,开始了日常的武道修行。
说来伤心,自从素昭君回归之后,李轩现在四门功法的练习量,已经提升到了十六轮。
有时候早上练不完,晚上还得接着练。
没办法,素昭君的拳头,比江含韵还要硬。所谓长嫂如母,这位揍他可比江含韵更不需要理由。
偏偏这位,又是府里面唯一不惧刘氏权威的。
换成以前的李轩,就是撒泼打滚耍赖皮,宁愿被痛揍,也不习武,素昭君也只能任之由之。
可现在的李轩,却不想平白挨打。
然后就在练习的时候,他望见李承基提着两把刀走过来。一把是他的佩刀,一把则是祠堂里面供奉的那把。
李轩微觉奇怪,然后就注意到李承基脸上的痕迹,已经延伸到了脖子上。李轩先觉奇怪,这莫非是又倒了葡萄架?这都第三次了。可随后就发现李承基看他的眼神,有些不太对劲。
他登时心神一凛,意识到可能是刚才煽风点火的反噬来了,
“你这小子,果然是一肚子坏水,惯会坑爹。”
李承基哼了一声,走到了李轩面前站好:“出刀吧,今日由我给你喂招。全力以赴攻过来,让我看看你的势,修到何等程度了。”
李轩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妙,他眼神闪烁:“这不太好吧?我现在的水准,哪有能耐跟您过招?啊呀,忽然感觉肩膀好痛,我去找娘亲要点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