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堂内的众人,还是各自面现出匪夷所思之色。
“面粉?拿来做面条包子的东西?这是开什么玩笑?”
“怎么可能?那玩意也能爆炸?这岂非是天方夜谭?”
“见了鬼!我天天吃包子水饺,也没见它们爆炸啊?”
“这是下面的人搞错了吧?可能是用了其它什么方法?”
“难以置信,两个臭乳未干的小子,真的让林紫阳全军大溃?”
这个时候,在五军都督府大堂后方的一间内室,虞见济将手里的一团面粉洒出,随着旁边一位术师施加风压,再以雷电点燃。这团粉尘果然爆开,喷出了剧烈的火舌。
“还真的能够爆炸!”
虞见济一声呢喃:“真是奇思妙想,若非亲眼见到,孤万万无法置信。如此说来,前方的军报竟是真的?李轩兄弟真的击溃了镇江军?”
“吾等为二皇子贺!”
国子监祭酒权顶天与南京兵部尚书尉知礼一同,朝着虞见济一礼:“林紫阳战死,镇江军已溃,这场弥天大祸已经消于无形。”
“幸赖李炎忠勇,李轩忠义。”虞见济也微微颔首:“记得今日凌晨,孤听闻镇江军反,只觉是腹背生寒,汗透重衣。只以为这次孤多半是要愧对于父皇的托付,江浙之地,怕是难免一场兵灾。幸在有忠臣良将,使江南上千万生灵免于灾劫。”
“然则这后续之事,仍需处理妥当,否则后患无穷。”尉知礼拱手一揖:“臣稍后就去镇江走一趟,必使殿下与皇上无忧。”
“有劳大司马!”虞见济回了一礼:“镇江军将士,还有那些漕夫流民,大多都是被林紫阳裹挟,还请大司马酌情处置。”
此时权顶天,却蹙着眉:“镇江那边虽然紧要,却还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殿下,臣现在是既担心漕运,又心忧大江江防。”
“此事的确可忧!”
虞见济眯起了眼:“近日以来弥勒教的种种举止,分明是要阻断漕运。还有林紫阳的那些军资,那些兵器,究竟是从何而来?需知这位,是五年前才孤身至镇江任职,却在短短时间内,拥有了武装近十万人的财力。这种种情势,已让孤食不甘味,难以安枕。
所以即便祭酒不说,孤也是要给父皇上本,保奏诚意伯李承基官复原职的。如今唯有这位,才能镇压住大江江防,威慑宵小,也唯有诚意伯,才能让孤安心。”
权顶天与尉知礼对视了一眼,前者心悦诚服道:“殿下明鉴万里,要想平复大江两岸局面,确非诚意伯李承基莫属!臣也当具本保奏。”
尉知礼也道:“诚意伯深知兵法,水战无双,为人也很忠厚,极有臣节。这样一位人物投闲置散,确实是朝廷的损失。臣会联络好友同僚,为诚意伯说话。
且以臣之见,镇江乱后,陛下与于少保也定不会容许南直隶再生事端,而如今有威望统辖水师,肃清大江上下的,也唯有诚意伯这样的东南巨柱。”
“大司马之言甚是——”
虞见济正说着话,却忽然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权顶天与尉知礼二人见状,不禁眼含忧色的面面相觑。
虞见济好不容易将咳嗽压下来,就苦笑道:“这是之前渡江时的旧伤,二位无需忧虑,我已请保圣寺的真如大师前来。他是大药师佛的在世化身,佛法无边,医道通神。我去年偶患重疾,就是由真如大师妙手回春,不过数日就让我痊愈。”
权顶天与尉知礼这才神色一松,他们也听说过‘真如’大师之名。那不但是一位声名直追江云旗的医道国手,且佛法高深。年纪轻轻,就被无数信徒信奉,被认为是‘药师琉璃光如来’的在世化身。
※※※※
逆水航行于大江之上的楼船中,当薛云柔从入定中苏醒过来的时候,眼中就不由自禁的滋生喜意。
这次她虽然受伤不轻,也不知是肺腑五脏与元神,都被林紫阳一指撼动之故。她的元神竟然开始了蜕变,已在灵台之内,逐渐凝聚成一个蜷缩的婴儿形状,就像是孕妇肚中的胎儿。
这正是第三门‘地门’已被打开的征兆,这个境界在术修当中也名为‘元神’,共有‘元胎’,‘婴儿’,‘阴神’三重楼。
这个门槛跨过去,术师的实力就会有一个极大的蜕变,能够真正做到沟通天地,化万物之力为己用。
就薛云柔自身而言,她的实力必将增长一,二十倍都不止,她那一身的上品法器,将在她的手中真正绽放光彩。
当薛云柔喜滋滋的从床上下来,就不自禁的想,李轩他现在在做什么?如果得知自己突破了,会不会也很高兴?
然后她的视角余光就望见了窗户外,李轩与罗烟二人正从外面的廊道经过,罗烟走在后面,一副懒懒散散,百无聊赖的模样;前面的李轩则背负着手,面色沉肃。
薛云柔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许多问号,心想轩郎这么严肃的模样,是想要干啥?
她没怎么细想,就直接推门而出,准备去寻李轩分享自己的喜悦——看这两人的方向,应该是去了船尾。
不过薛云柔才刚推开门,就发现门外江含韵也正朝她这边走来。
望见薛云柔,江含韵当即一喜:“云柔你的伤怎样了?”
而就在薛云柔与江含韵说话的时候,在楼船的尾部,李轩将一个布袋递到了罗烟的身前:“我让彭富来估过价了,小须弥戒连同里面的东西,一共价值四十二万两,加上之前韩掌柜那边,这袋子里面的东西一共价值七万两银钱,你应该不会太亏。”
“这么快就估好了价?太好了。”罗烟笑眯眯的将袋子接到手:“多谢大人!我发现跟你还真是跟对了人。这才几天,就攒下好大一份身家。”
李轩却神色清冷的看着罗烟:“拿了东西就走吧,趁着所有人还没识穿你的身份。”
“走?李游徼你要我去哪里?还有什么身份?”罗烟眨了眨眼,神色茫然不解的看着李轩:“我怎么听不懂李游徼你在说什么?”
李轩听了之后就‘嘿嘿’的冷笑:“你这又是何必?非得让我拆穿你才肯承认对吧?”
罗烟哭笑不得:“你在说什么?”
李轩心想自己不出重手是不行了,他不能使用浩然正气,一来对有了防备的紫蝶效果有限,二来是他对紫蝶并无恶感,又有了这几天的交情,不愿见这妖女锒铛入狱。
可这不意味着他对此女就没有办法了——
李轩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探手往罗烟的身前一抓。
他料定了这妖女一定会躲避,所以用力凶狠。可罗烟却定定的站在那里,似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李轩抓住了两边胸大肌。
下一瞬,罗烟就面色青白变换,怒火填膺:“李游徼,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