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公主被害之事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平息了下来,只是宫里宫外的各种猜测却是禁止不了。
三娘从宫里回来之后决定这一阵子尽量不往宫里去,免得惹上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日,老王妃又被太后娘娘宣进了宫去,三娘却是去赴了礼亲王世子姚悦容的约。
自上一次三娘在去礼亲王府的半途中被王家的人临时叫了回去之后,还没有亲自与姚悦容表示过歉意。
前一日姚悦容又送了帖子过来,说三娘的叔祖母温家园的李氏应了礼亲王妃的约要去礼亲王府做客,问三娘那一日有没有空可以一起过去。
三娘想着上次爽约之事,心中歉意,因此欣然赴约。
去拜见礼亲王妃的时候便见到了李氏已经先她一步到了。
除了礼亲王妃,李氏,姚悦容以外,在场的还有一个许久不见的方静宜。
几个晚辈都是熟识的,因此彼此之间相谈甚欢。
宣小一进门就盯上了摆在花厅南窗下的那两盆月季,四五月的时节正是月季花开的时候,虽算不得什么名花,却因模样讨喜花香浓淡相宜而被许多人家拿来点缀内室。
三娘见宣小一开始不老实了,暗自揪了揪他的小耳朵警告他,宣小一回头给了他妈一个傻笑,又接着盯花。
姚悦容见状问三娘道:“他这是喜欢花儿?”
虽然宣小一还是个光腚娃娃,三娘也不想四处跟人说儿子的糗事,这么小的孩子这么记仇,不过吃了点小亏就给惦记上了,不依不饶的德性不知道像谁。
那边礼亲王妃却是听见了,笑道:“园子里的琼树开花了,碗口大的一朵十分讨喜,小一若是喜欢就让悦容领着去看看吧。”
姚悦容正想要找机会与三娘说说话,闻言自然是应诺。
只是几人起身要走的时候,礼亲王妃却是叫住了方静宜:“你们都走了,谁还陪我们说话?让悦容陪着去,静宜留下吧。”
三娘闻言不由得看了方静宜一眼,见她也是有些意外的模样,不由的想着今日李氏突然来到礼亲王府的目的。
只是这时候她也不好说什么,便笑道:“那静宜就替我们陪在这里吧,小一这孩子淘气,我带他出去走走。”
方静宜自然是又坐了下来。
礼亲王府的花园三娘是来过的,这里一年四季的时令花都有栽种,所以就算是到了秋末和严冬也照旧花团锦簇。
今日的宣小一有些傲娇,出了门便要三娘抱,三娘见周围没有外人便抱了他一小会儿。不过小孩子长的快,已经有些沉手了,姚悦容见三娘有些吃力了,便试着伸手道:“小一,我抱你好不好?”
宣小一原本紧紧箍住三娘的脖子,闻言便转头看向姚悦容,偏着头不动。
姚悦容逗着他道:“你看你这么沉你娘抱着你累了一身的汗,我抱你一会儿不好吗?”
宣小一眨了眨眼又看向他娘,最后在众人惊讶中将双手递给了姚悦容。
姚悦容愣了愣,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了,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一真乖。”
宣小一回头看着三娘咧嘴笑。
三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问姚悦容道:“最近过的如何?”
礼亲王府园子里的琼花果然开了满丛,入目皆是碗口大小洁白如玉的花朵。
“嗯,我很好。”
姚悦容带着三娘进了园中的亭子,这亭子被琼花丛包围在了中间,坐在凭栏边一伸手就能够着外头的花瓣。
宣小一显然是十分开心,待姚悦容抱着他坐下来,他便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摘花,只是他的小短手怎么也够不着,折腾了半天之后他开始拍着姚悦容的手臂“啊,啊”地表达自己的诉求。
姚悦容抱着他转了个身,让他能离栏杆近一些,三娘在他伸手的时候悠悠道:“还记得上次被花扎手疼疼吗?”
宣小一转头回来看她娘,伸出去的手停在了花的上方。
姚悦容一饶有兴致地看着宣小一,一边道:“姚惜容死了。”
三娘一愣,将目光从宣小一身上转开:“什么时候的事情?”
姚悦容叹气:“今日凌晨,中毒身亡。她身上原本就种了慢性毒。”
三娘想着听宣韶说起姚悦容那里有一种十分厉害的迷香,这种香其实是一种药引,被不同的药物催发会起到不同的效果,很多时候会变成慢性或者烈性的毒药。
姚惜容会不会是因为经常接触这种迷香,不小心中了毒?
姚悦容面容有些愣怔:“我虽与她是同父姐妹,却不过只见了她两次。而我的父亲我们姚家甚至还不知道有她这一号人物的存在。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人。”对姚惜容的死,姚悦容说不上伤心,却是难免有些感触的。
“要怪也只能怪那幕后操控之人。”三娘看着宣小一小心翼翼的去碰触那洁白的花瓣,一脸的兴奋探索,一面淡声道。
姚悦容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要怪就只能怪那背后操纵这一切的……沈家。”
三娘看了看了姚悦容一眼。
姚悦容道:“姚惜容还在庄亲王府的时候曾经去见过一个接生嬷嬷,这接生嬷嬷正是沈家公子的人。他的已故继妻生产的时候,沈公子曾急急忙忙将这个婆子与另一个婆子招去了沈府。之后沈家少夫人就难产死了。这事……你应当也是清楚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