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婆子原本也没有当一回事,可是不想第二日自己家小姐就病了。且不光是小姐病了,连小姐身边的两个丫鬟也病了。
因为小姐和两个丫鬟突然生病,院子里的管事嬷嬷就约束了院子里的人不要轻易出院子,只有她被准许去库房里领药材回去院子里煎药。
其实这婆子原本是姚悦容的奶娘,只是姚悦容自从从寺里回来之后就对她这个奶娘不再亲近了,反而只肯让那两个不知道哪里买来的丫鬟近身伺候。她原本想着可能是因为自家小姐与自己分开的久了,小姐一时记不起她们的情谊,只要再给她些时间她定是能记起来她来的。
所以原本她已经要去庄子上荣养了,却还是求了夫人跟着姚悦容来了京城,只是都这么久了,姚悦容还是不喜欢让她近身伺候。她自然是不甘心的,所以她一向都有暗中注意正房那边的情况,想要找到机会重新得到主子的信任。
站在自己屋子里的窗户后面偷窥是她做惯了的。
昨夜她起夜,原本就是习惯性的往正房那边看一眼,便看到有人进了自己小姐的屋子,自然是注意了一会儿,想着这么晚了是谁过来找小姐。
那一声短暂的惊呼她原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毕竟外头还有蝉鸣和不知道哪里传来的蛙声。
可是到了第二日,姚悦容卧床不起,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最后想着是不是自己小姐被什么小人给害了?于是她觉得自己挺身而出,忠心护主的时候到了,说不定还能因为此事重新得到小姐的信任。
她原本是想要偷偷往老王妃院子去的,毕竟老王妃可是自己家小姐嫡嫡亲的姑祖母。可是和她同来的还有一个婆子,那婆子不敢违背院子里管事嬷嬷的话,她什么法子都用了,那婆子依旧是不肯让她独自走开哪怕一小会儿。
于是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找这位当家的姜夫人,去拿药材要经过议事厅,她便寻了机会蹿了进来见姜夫人。
听说这位夫人虽然有些时候有些严厉,但是也算是赏罚分明,平日里对下人的态度也还温和。
姜夫人坐在上首认真听她说话,另外那个和这个婆子一起来的,姜夫人已经让人退下了。
“你可看清楚了昨夜那丫头的长相?”姜氏皱眉问道。
婆子见姜夫人似是信了她的话,立即点头道:“昨夜那时候虽然到了二更了,可是因为有星光,所以奴婢瞧见了她的样子,那丫鬟是范姨娘身边的。之前还跟着范姨娘到我们院子里来了好几次。”
姜氏闻言,沉吟不语。
婆子想着自古内宅里姨娘和主母的关系就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如果是范姨娘的人气坏了她家的小姐,想必姜氏不会为她遮掩。
“夫人,我家小姐身子很好,长这么大连伤风感冒都是少的。且她昨日还好好儿的,晚膳的时候也没有说哪里不舒服,怎么会说病倒就病倒了?那丫鬟半夜三更鬼鬼祟祟的进了我家小姐的房间,我家小姐被她吓了一跳,之后不知道她使了什么妖法,把我家小姐还有她的两个丫鬟都弄得卧病在床。这事情定是有蹊跷的。夫人,王家小姐可是我家老夫人和夫人心尖尖儿上的人,又是礼亲王府未来的世子妃,那可是半点马虎也不能有的。这件事情您可一定要查清楚啊!”
姜氏看了那婆子一眼,又看了看左右。刚刚这婆子匆匆闯进来的时候她就把闲杂人等都屏退了,只有庄嬷嬷还有彩蝶两人伺候在旁。
于是姜氏点了点头,温声道:“你别着急,我会为你家小姐做主的。”
那婆子纹样放了心,连声道谢。
接着又转头对庄嬷嬷吩咐道:“你去让人把白兰叫过来。”
庄嬷嬷映应声去了。那婆子看了一眼庄嬷嬷的背影,疑惑道:“夫人,范姨娘身边的那个丫鬟叫白兰吗?”
姜氏从桌子上拿了账本继续看:“不是。”
婆子一噎,却也不好说什么,只等着看姜氏等会儿要怎么处置。
姜氏一边翻着账本,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那婆子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看见了那丫鬟行事?如果仅凭着你一人之言,怕是等会儿不好与人对质。”
婆子闻言有些急了:“奴婢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有半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至于其他人……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我家小姐向来心善,一更刚过就会让当值的人歇下,所以院子里也没有旁人,那几个在院子里住着的婆子丫鬟们一个个睡的香甜,怎么会看的见。而且我家小姐那一声惊呼声音本就不大,我自己若非不是对被自己奶大的小姐的声音十分熟悉,也是不能断定的。”
其实她昨夜也不敢肯定那声音是姚悦容发出来的,不过她自然不会这么说,四年不见容貌身量都会有一些变化,何况是声音。
姜氏便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过后不久,庄嬷嬷和白兰就进来了。白兰上前与姜氏行礼,然后有些讶异地看了那婆子一眼。那婆子也正在看白兰,显然不知道姜夫人这会儿将这个漂亮的丫鬟叫进来,与自己说的那一件事情有什么关联。
姜夫人把刚刚那婆子说的话对白兰说了一遍,又道:“你随着这位嬷嬷回去看看姚小姐的情形。”
那婆子闻言便有些欲言又止,姜夫人摆手止住她道:“这丫头有些本事,既然你怀疑姚小姐被人害的种了邪,便先让她过去看看。至于那个丫鬟……我会让人把她和范姨娘找来问话的。你家小姐的身子要紧,你先领人回去看看,等会儿再过来。”
说着姜夫人还吩咐彩蝶道:“你亲自去一样姨娘那里,把她请过来,说我有话问她。”
那婆子这才放了心,虽然她有些怀疑这位瞧着很漂亮的丫头能有些什么本事。却还是领着白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