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气得指着五娘的手直抖。五娘却扯住了三娘的袖子小声道:“三姐我们快走,有人又要发威了。”
三娘叹气,果然这两人一遇上这戏码就得上演。
“时辰不早了,我的绣活还没有完成,不如都各自回院吧。”三娘道。
五娘马上附议:“对对,我的绣活也没有完成呢。我让玉竹回去给我取过来,我去三姐的院子里一块儿做。”说完拉着三娘就跑。
三娘对着瞪着眼睛的六娘和四娘点了点头便由五娘拉着走了。刚走了不远,三娘见松龄院旁的角门边有个身影一闪。三娘沉思了片刻,突然叫住了五娘。
“呀,我头上的那只簪子呢?”
五娘闻言看向三娘的头上,果然见三娘的头发上光溜溜的什么首饰也不见。
“是刚刚掉了么?”
三娘皱了皱眉,道:“可能是掉在松龄院了,我还是回去找找吧。”
五娘闻言,犹豫了一会儿,说:“要不我陪三姐回一趟老夫人那里吧。”她其实很不喜欢去老夫人的院子。
三娘拍了拍五娘的手道:“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下次再一起做绣活。”
五娘撅了撅嘴,虽说是有些不乐意却也没有反对,行了一礼便带着丫鬟们走了。
三娘见五娘走远了,四娘与六娘也不见了踪影便吩咐白芷带着丫鬟们先回去,她自己只带了白英往回走。近到松龄院的院门却不进院子,而是拐进了一旁的角门进了夹道。白英看了三娘一眼,见三娘并无示意便也就随后跟着也不多话。
这夹道很是狭长,三娘带着白英慢慢地走过,过了半盏茶时间眼见的夹道就要走到头,再往前走就是一个通往孙氏后院东西穿堂的一个偏角门,孙氏后院住着松龄院的一些婆子和丫鬟。
随着角门的临近,一阵啜泣声随着风传了过来。
“是姑妈没用,连累了你。”那啜泣着的声音说道。
“姑妈千万别这样说,自爹娘去世后若不是有姑妈,庆娘与哥哥也不知道会颠沛流离到何处。”
“唉!本来想着拼着几十年的情分求着老夫人让你进了松龄院,等日后帮良哥儿也谋上一份差事,这样我对你们也就放了心,等到了地下也能有脸见兄嫂。却不想灵芝她还记着当年的恩怨,这次更是做的这么很绝,竟是想要你的命啊!”
“姑妈,你看我这不是没有事吗?以后我会小心的,这次本也是我做事鲁莽了。”
“唉!你不明白。我与她自幼便在一起伺候主子,她是最记仇的,这些年也是她一再打压……只是,她怎么对我我都不想计较,可是她竟然狠毒到连你也不放过!若是以后良哥儿能进了府里谋得一差半职她岂不是也要下狠手?我……我是绝不能容许的!良哥儿可是我们家的独苗啊。”
“可是姑妈,如今老夫人对她言听计从,若是她真有心谋害,那我们……”
“庆娘你放心,姑妈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不要,也定会护得你们周全。”
听到这里,三娘朝白英使了下眼色,两人故意放重了脚步向角门走去。
“这里的木槿花真开得那般好?”
“是的小姐,奴婢前几日找老夫人院子里的甘松要些绣样子,看到后院后面的那一片木槿花正结了花苞,如今想是已经开了好一些了。”
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偏角门,门内站着一老一少两人,老的那个是孙氏院子里的常嬷嬷,少的那个却是如今已经分到了荷风院的三七。
常嬷嬷与三七对视一眼,赶紧上前来行礼,常嬷嬷眼角还有些刚刚来不及擦拭干尽的泪痕。
三娘笑着免了她们的礼,道:“本想到这后院摘些木槿花,想着这条道往常无人走动,可以不惊动祖母院子里的人,不想却遇见了你们。”
常嬷嬷道:“三七刚进府,许多规矩还不懂,奴婢是想着多嘱咐她一些好让她以后少些错处。”
“嬷嬷在府中这么些年,对府中的规矩自是熟悉的。”说着三娘又看了三七一眼,笑道:“既然三七在这里,那等会儿你回荷风院的时候就帮我摘一些木槿花带回去吧,我就不进院子了。”
三七恭谨地答道:“是的,小姐。”
常嬷嬷看了看三娘,有些欲言又止,三娘却是一笑,朝常嬷嬷点了点头便带着白英原路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