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果的天空(13)(2 / 2)

九月入定 老柏 1663 字 2023-11-12

「别怕!有老爸在!」

星期四去看三弟,西舍却在星期日下午四点二十二分往生了!得年五十四岁。

英雄已逝!

留我茍活。

岂不令人辛酸乎?

生存是有定数有条件的!生存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是有因缘,有一定福报的!不然婴儿怎能自己活下?光靠自己怎能活下去?人可以活在他自己的世界里?有个家,家人,房子,食物,权势地位,固定的收入,金钱间请愿望:::都有因缘福报,定数,不是吗?由于细胞七天一换,一旦失序?人会在七天内自然死亡!不是吗?

平常不虞匱乏!一旦无常,立即失序!

一旦死亡,又有什么可以带走的?

得到三弟死亡的消息,母亲哭过,又以为这样也好不必再受苦了?

又不知偷偷哭过多少次?

母亲血压不稳,一再升高,丧子之痛,比丧夫更痛更心疼!也更可怕!母亲变了,鬱鬱寡欢,不喜欢听人家说话?喜欢独处!两年前刚失去丈夫的她,如今又失去了一个儿子!情何以堪?

素贞跟我赶到人本,她们已在安灵,安灵完毕,她掀开往生被,大叫一声:啊!掉眼泪!只见一粒豆大的眼泪留在右眼下,西舍三弟哭了!我们念一段佛号回向给他!西舍三弟请安息!

再过来的第一个星期三晚上,素贞送我上魔窟。由于西舍的事,使得我们家把注意力由股市转移到生死的探讨上面去!

彩衣回忆往事,她说:「我父亲死的时候,我一直逃避!简直不敢正视父亲的遗体一眼?父亲在国道一泰安一六四处发生车祸,送到加护病房,挨了一晚就往生了!我不知道父亲一走,会发生什么事?

王爷跟我说:红毛你不可以表达你的意见?你父亲的遗嘱对你有利!你最好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要跟你妈起正面衝突!只要照律师的话去做就行了!

因此我就跑到象鼻国小去当代课老师!

才在特师班遇到姐姐的!」

「父亲一走,家就毁了!当然本来只是个纸糊的竹架子!一拆就散!再也无法保有表面的平静?

母亲百般的逼迫我!她以为一个女儿不可继承家业!一毛钱也不可拿?

而我必须一个人躲得远远的!勇敢的活下去!

家?没了!」

「老公!有了家多好呀!」

「我们不要再失去这个家了?万一有一天我跟你发大脾气!你也不可以离家出走?你要忍下来陪我度过!我也一样!忍受你的气!不逃家!就是姐逃走了?也不逃!好吗?」

「好呀!」

彩衣感慨的说:「活着很辛苦!死亦辛酸!」

「您说是不是?老公!」

「我好想哭喔!老公!」

「不要吧!」我搂着她:「要哭的是我!」

「你不许哭!你明天还要上课呢!」

「不许哭!」

「好啦好啦!」

彩衣依偎着我,小鸟依人的说:「老公,生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本来不生不灭,一念不净因妄有生,生时爱取有三者相随轮回不休!有生必有死,肉体七天一轮替,也就是七天一生死,人因而老去!抵抗力失序而有病,而有死!」

「是生老病死囉?」

「中阴投胎,是有条件的,升天下地狱,作阿修罗作鬼,作人作畜生六道轮回,随业而去!」

「因此中阴遇光生喜投入其中,入母胎中,是为怀孕,爱母生之为男,爱父生之为女,三者之间有三个条件,一是:前十年二十年跟父母有相同的福报与业力,否则必与父母背离,而有缘薄缘厚之别。二是:彼此之间有情跟债的因果存在相互追讨。成长以后,才走自己的路!」

「所以生是有条件的!不是偶然配对的?父母与生者之间,有一定的条件在,并不是盲撞误中的?」

「对!」

「而且,生有自性在!随着自性长成今生的模样!因缘虽然影响生长的条件,并不绝对!」

「不要小看自性!」

「如同种在山上的橘子跟种在平地的橘子因缘不同,但是自性则同!每一个神识都有他不一不异的真心存在!而真心有不生不灭的本质!可以活在不断不常的时间里,生存在不去不来的空间里!」

彩衣突然的吻断我的话。捧起我的脸热吻起来!

吻够了,我看到她含悲的脸,流下两行清泪!

便瞪住不放,这个女人高观瓜子脸,无骨的小鼻子,刀刃般的上唇,丰厚的下唇,两条麻烦的毛毛虫一般的眉毛,但是你只要轻轻一拨毛毛虫就变成深绿的柳眉了!眼睛像浅海里海草间的鱼眼睛,盯住你不放又没有交集,是封建时代高官的死鱼眼睛,统治者的眼睛,却带有暖珊瑚的嫵媚,黑潮的神密,千古的柔情,水蛇般的纠缠,海妖的魔昧,累世的幽魂,此刻皆散放在彩衣的脸上!

女人的含悲之美,因为女人的含悲之美是言语所不能形容的!

如同二十一朵曇花一时开放在夜里一般,我又能说些甚么呢?

从老屋回来,我们三人好像攀登上一个高峰,在那里休息暂时停歇下来!

华映又跌到七、八时我们买进,九、二就开溜了!

中工一直跌,跌到九、三才上来,到了十元又压回到九、一五!我们又套牢了!

我根本无法退出股市,可是短线也没法做,只好休息。素贞慌乱不堪,瘦了一圈,凄美动人起来,肚子不见了,腰的赘肉也不知被谁吞食?而不见了!变得枫红艳丽,叫人疼爱与不捨。一有机会,我就从后面抱住她不放!在浴室在厨房在客厅,她也不反抗?只指着我的鼻子说:最近,您怪怪的!

晚上在她身边躺下来,她的身肉冷冷的,还在感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