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他们已经基本能确定了,与他通话的那人应当就是另一位同伙,他在电话当中劝服了汪海,汪海决定更改计划,与他配合,再次尝试钓出汪鹏来。
只是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汪华的尸体为什么会被塔吊吊起,依旧是个谜团。
祁渊可不认为他们原计划就是吊起尸体来吸引汪鹏,那样能吸引到的只会是警察。而显然,在他们得手之前,尽量不引起警方注意应当是重要前提,他们并没有理由这么干。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他们这么做行不通,汪鹏虽然看了新闻,但压根没发现吊在塔吊上的尸体是自己的儿子,毕竟媒体拍摄的不太清晰,还应警方要求打了厚码,加上汪海尸体鼻青脸肿的,压根别想通过新闻认出人来。
沈桥康挺会察言观色的,见祁渊和苏平表情,就知道他们正在思考,便也主动停下了讲述,就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过了两三分钟左右,祁渊率先回过神来,又从口袋中摸出烟,递给沈桥康一支,帮他点上,随后接着问道:“之后的事儿呢?苏立堃没有怀疑汪海吗?
从那三四句话能听得出来,他似乎将这事儿透露给了第三方知道,这对你们而言应当是不可容忍的禁忌才是吧?毕竟知道事情的人越多,你们暴露的风险就越大。”
“是。”沈桥康连连点头,说道:“当时堃哥脸色就很不好看,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挂断电话的汪海就走过来说这事儿交给他负责了。
之后堃哥倒也问了他电话里那人是谁,汪海让我们别多管,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是他另一个计划的重要合伙人,而且那人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堃哥这才没追究。
其实也是没法追究,汪海走后堃哥还骂了几句来着,明显没全信汪海的那些话,但……又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真的将汪海给干掉吧?既然汪海说了他去处理尸体,那我们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
而且吧,钰姐还说了,汪海现在就是个亡命之徒,不惜跟汪华他爹同归于尽的那种,他同伙恐怕也是不要命的存在,我们还是别招惹为好,我们只是要钱而已,斗不过那种命都不要的变态,拼起来亏本。”
顿了顿,见祁渊和苏平都没有问话的意思,沈桥康又说了自己的态度:“我是觉得钰姐说的有道理,而且追究这追究那都没啥子意义了,当务之急赶紧想办法跑路才是。
对了……我记得,当时张哥有点不情愿,他不是很想跑,觉得我们和汪华非亲非故的,按理说你们不应该怀疑到我们头上,我们其实非常安全,没必要就这么亡命天涯。
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好端端的谁想要过逃亡的日子啊,但……我们冒不起那个险,活生生的打死人,搞不好要吃枪子的,最轻也得坐牢十几年。所以堃哥还是说,先跑,要真的没查到我们,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祁渊视线又在笔记本上行迅速扫过一遍,随之问道:“然后你们就直接跑路了?”
这个问题其实是个坑,用来测试沈桥康是否在说实话的——根据小高的调查,截止到今天早晨,汪海落网之前,他们都还集中在案发现场,至少手机信号的定位位置在那附近。
“没有。”沈桥康摇头:“一方面汪海还没把尸体拉走,他说要去弄辆车过来,直接用咱们的车拉走有风险;另一方面,我们也没做好计划,同时还得小心被汪海摆了一道。”
“摆一道?怎么说?”
“堃哥担心他借故离开,结果却是匿名报警,这样咱们一跑可能立马就被抓了,还是先躲起来听听风声再做决定。”沈桥康解释说:“我们也没继续待在那个房间,而是上了两楼,那儿还有套房子,也是堃哥租的。”
苏平眯眼:“听你的意思,苏立堃还租了不少房子?”
“好些,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沈桥康摇头说:“他路子野,所以我们才服气他,乐意跟着他干。”
祁渊若有所思,租了这么多套房,有着这么多落脚点,恐怕就不是单纯的混混了……
看来,汪海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他球队的老板,真涉嫌有组织犯罪,而苏立堃应当就是他手下重要的狗腿子之一。
不过,看苏平的表情,他好像暂时不打算追究这些,至少不像对沈桥康透露太多,便将这条线索记下后,继续问道:“然后呢?”
“我们轮流放风,轮流下去抽烟、买啤酒之类的,就防着你们警察上门来抓人。”沈桥康说:“本来钰姐还提议安排人去跟着汪海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堃哥否了。
他说只要放好风就行,发现可疑人上来,下边放风的人就赶紧走,剩下的人立刻关灯,别发出声音来,装作没人的样子,等着你们离开——反正现场已经清扫的差不多了。
汪海倒是真没报警,不过也折腾了挺长时间的,我记得好像是过了两个小时多才开这辆快要散架的小破车回来,我们差点等到没耐心。
那会儿正好是我放风,确定没有尾巴跟着才上楼,等我上去时堃哥他们都已经下来了,帮着汪海裹麻袋,然后我也上去搭手,走楼梯把尸体扛下楼,不敢搭电梯,怕被看出问题。”
苏平也摸出笔记本看了眼,细节没问题,便示意沈桥康接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