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双羞耻到脚心冒汗。你就是故意的,你就是想听我戴上它再响,对吧?
也不是。屈南踩着顾文宁的椅子往前倾身,但是下次你戴上,好不好?
陈双忍不住往后躲,可是肩膀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了屈南的手,一下子没躲开。两个人就着这个姿势,慢慢将嘴唇贴在一起。
好不好,陈双才不要回答他这个问题,刚才自己还在吃面,现在屈南就把他当成面条来吃,从舌尖开始,全部都要吞进肚子里去。而且他还发现,屈南特别不愿意让他喘气,每一次他抽出功夫去倒气,屈南都会加重按压的力量,就像昨天晚上,他往下按自己的后脑勺。
发烧刚好,药劲上头,陈双很快处于呼吸不畅的边缘,手上腿上的力量也随之剥夺,
柠檬香扑面而来,陈双又开始害怕,自己这算是三个一落实ptsd吗?他哪里知道屈南是这种风格,疯子一样。
等到他开始掐屈南的手腕,屈南才将他的后颈放开,给了两个人一点分开的机会。怎么了?
憋死我了。陈双攥着铃兰乳钉,喘不上气
不会憋死的。屈南搂了搂他,笑着说,我知道你的极限,我训练你跳高,你要相信我。
信个屁,陈双却点了点头。
可能是身体基础确实不错,再加上心里高兴,当天晚上陈双就下床了。刚好晚练是比赛视频复盘,也算是给体育生们休息的机会。
跳高队被带到小阶梯教室,大家依次坐下。暖风开得很足,陈双的位置又靠着暖气,裹着羽绒服的他在屈南旁边昏昏欲睡。
课桌之下,屈南的左手拉着他的右手,像在试探他掌心的温度。陈双趴在桌子上,半眯着眼睛,专注欣赏着自己准男友的下颚。怎么会有人长这么合胃口呢?眼睛、鼻子、下巴、喉结、八块腹肌,还有那个特别大,全部都踩在了自己的审美上。
闭上眼,休息。发现了陈双的小动作,屈南压着笑容说他。
就不闭。陈双努力将眼睁大,我以前就想,好想谈恋爱啊,甜甜的恋爱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呢?要是我有男朋友,我一定对他好,保护他,不让他哭,而且每天陪他上下课,送他回家,只不过
屈南微微转过来。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没想到自己不是大猛1陈双很遗憾,你等着,下次我一定要在上面。
哦。屈南很明显地笑了,敷衍地点点头,继续将目光对准前方的大屏幕,右手飞快地做笔记。
陈双仍旧趴着,因为他今天有病假条,前面做讲解的王国宏并没有难为他,就让他趴着听。陈双一直没放开屈南的左手,只要一想到这是自己男朋友,他兴奋得浑身发抖。
正前方,王国宏充足的肺活量将每一个字都送进学生的耳朵里。比赛视频是非常重要的,无论是跳高,还是跳远。复盘永远是必要的,许多著名的运动员,都会把自己和对手的视频一帧一帧做对比。当你见过了顶尖的运动轨迹和核心力量,就知道自己有多缺练!知道吗!
知道。底下有一片声音。
现在认真地看,把每个顶尖运动员的特点都做好笔记,不要以为运动员不带脑子。运动事业是金字塔,能登顶的全部都是聪明人,傻练没有未来!王国宏狠狠地拍了两下黑板。
底下鸦雀无声,只剩下沙沙沙在写字。
陈双还在看屈南,已经快要睡着了。忽然,屈南的左手在他手上紧了一下,攥得那样猝不及防,弄疼了陈双的手。
原本就明显的青筋更为股凸,关节微微发白。陈双立刻惊醒,看向屈南。刚才放松的下颚缘已经全部紧张起来,喉结正狠狠地压下去,慢慢再浮上来。
只有几秒,这个现象就结束了。屈南又恢复了原先的样子,继续做着笔记。
奇怪,他看见什么了?陈双反手攥过屈南的手,轻轻地揉揉他。
这节视频讲解课结束后,所有人员带回,又一天结束了。到了宿舍楼下,屈南忽然定住:你先回去吧,我想起学生会刚好有事,我去找一下白洋和唐誉。
那你快去。陈双立刻答应,变成体谅人的好老公。只是不舍得屈南,干脆没回宿舍而是在外面找地方坐等。
白队和唐誉可真够行的,逮着屈南一个人拼命用,每天都开会。陈双揉揉鼻子,他正在戒烟,好久不抽也就不想了。喉咙里难受就含棒棒糖。
咦,陈双?白洋和唐誉刚好路过,你怎么没回去啊?
白队?陈双刚拆掉棒棒糖纸,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回来,我去哪儿啊?白洋很诧异,你快回宿舍吧,外面冷。
你不是和屈南开会呢吗?陈双又看唐誉,你们不是学生会开会吗?
唐誉眼睛转了一下,看白洋,没说话。
白洋皱了下眉。哦,是,刚才开会了,后来屈南又被老师给叫走了,你别着急,他马上就回来。
什么老师啊,这么晚还叫走他陈双嘀嘀咕咕不乐意。白洋又安慰几句,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这时,旁边一声冷笑,好像有人放冷箭。
原来这就是白队的手段。唐誉目不斜视,帮着屈南骗陈双,好兄弟就是这么当的。
我没骗啊。白洋迈上台阶,屈南就是被老师叫走的,不信你去查。
楼外面起了一阵风,陈双还等着。手有些冷,他搓一搓,站起来原地小跑几步,边走边搜索旁边的人影。
什么老师会大晚上找屈南啊陈双往外走,楼外已经没人了,黑咕隆咚刮起东北风。忽然他搜索到两个人,就在小操场的最东侧。
其中一个的侧影很明显就是屈南,另外一个是陈双往前走了几步,竟然是王国宏。
原来又被教练叫走了啊,于是陈双又退回去,安安静静在宿舍门口等着他回来。
次日,陈双归队,继续开始训练。脚踝戴上了王国宏给的踝部铅块,每天中午和晚上加综合训练。体能的压榨给了他巨大的疲惫感,也给了他良好的睡眠。
又过几天,他终于找到一个机会,换上了屈南送给自己的跳高鞋。
蓝色渐变,放在任何一双鞋上都很好看,脚下的短钉更是威风,穿上之后陈双甚至不敢走路。由于鞋面太新,脚背一直打得很直,不敢弯,走路时奇奇怪怪。
可是不把这双鞋穿习惯了,它永远只是一双鞋。没有人会穿着全新的鞋上赛场,都会选择最熟悉的那一双。
呦,换新鞋了?在盥洗室里,薛业刚好来洗衣服。
屈南送我的,这是我老婆鞋。陈双很珍惜,诶诶诶,你看,我今天自己涂了遮瑕膏,还看得出来吗?
基本看不出来了。薛业往脸盆里倒柔软剂,鞋不错,多穿穿才能上场。我杰哥的战鞋永远都是那双,每次都是我刷。
你还给祝杰刷鞋?陈双像看着一个苦工。
对啊,我杰哥的衣服都是我洗。薛业又说,我还有几双鞋没穿过呢,都是我师兄从省队里寄出来的,他们用什么我用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