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6)(1 / 2)

一阵风吹过,陈双死死地捂住刘海儿,几乎挡住眼睛。面前的人越来越近,有什么气味被吹过来。

陈双闻到了类似烧香的气味。

你脸上怎么了?挨打了?面前的人问。

陈双往后退,只觉得这人好像眼熟,然后猛然想起来,这不就是那次看见过的,三级跳过了17米的穿紫粉色训练短裤那个?

怪不得他一下就戳穿自己不是三级跳队的人,因为人家真是!

你离我远点儿!陈双凶巴巴地瞪他,右手还拎着软垫的一角,我揍死你啊!

你揍死我?你业爷一拳捶飞你啊!不过你脸上有什么东西,我看看?那人不仅没后退,还往前,陈双看着他,这人他妈谁啊,可以打吗?

可是一打的话自己的胎记就瞒不住了,打个屁啊,于是陈双猛吸一口气,淡定转身,飞快迈步,疯狂地跑向前方。

结果这么一跑,手里的垫子就掉了。跑道上刚刚经历完一次测速,像是被清场过,陈双捂着刘海儿往前狂奔,别的不说,他跑步成绩还是挺不错的。刚刚那5000米算陪着屈南热身,根本没动真本事,现在跑起来,只觉得如鱼得水。

对普通人来说,跑步可能是煎熬,但是对体育生来说,热身过后的跑步其实是很舒适的,超过身体极点后反而会有多巴胺分泌,会快乐。

几百米就这么冲出去,陈双心跳飞快,那人不会跟着自己吧?

他回过头一看。

还真跟着呢!就是跑速没有自己快。

你别他妈追我!你有病吧!陈双冲着后面喊,随即将头转向前方继续逃命。这还上什么学啊,首体大的人都好奇奇怪怪,除了屈南最纯,全员恶人。

你别跑,喂!你别跑啊,你脸上怎么了?身后的人还喊,虽然追不过陈双可是一直没放弃,你刚才偷我垫子!

我又不知道那是你的!你追我干什么啊!陈双边喊边跑,眼瞧着要被抓住,这时他一个急转弯,试图甩掉身后的穷追不舍。自己不就是偷了个垫子吗?命不该绝,不至于吧。

陶文昌刚歇歇,就见一阵旋风朝这边飞来,只见陈双不要命似的冲过来,都跑成那样了还捂着刘海儿。身后有一个人追着,一边追,一边喊着什么。

脚下迈步交替飞快,陈双自认为自己体育天赋极佳,没当体育生之前也是班里的体育尖子,年年运动会班主任都点名让自己上场。只是他脸上这个东西,让他年年不敢参赛。

别人不敢参赛是担忧不一定能夺冠,他不敢参赛是知道自己必赢,但是不敢上领奖台。

现在跑了将近1000米,又加几个快速急转,这回应该甩掉了吧?陈双回过头偷偷看。

我艹,那人还在!这什么魔鬼体力啊,训练完还能追着自己一通跑?陈双也不管了,不再回头,盯准前方屈南的位置,开始冲刺。

救命,救命啊!关键时刻找屈南,陈双一边喊一边跑过去,呲溜一下子躲在屈南身后。

呼,呼,这下好了,陈双赶紧拨一拨自己跑乱的头发,从屈南背后探出半张脸。

那人瞧见屈南也停下来了,跑了这么远虽然没追上陈双,但是气息丝毫不喘,可见肺活量强大:陶文昌?屈南?你们怎么也在啊?

我靠,不是吧?陶文昌想过,自己徒弟可能会在学校里结交新朋友,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徒弟惹上这个,首体大的三级跳挂逼,自己高中同学,出柜勇敢谈恋爱王者,去年折磨自己一整年,薛业你追我徒弟干嘛?

他拿我垫子。叫薛业的男生指着陈双说,那是我杰哥给我买的。

一听杰哥,陶文昌就皱眉头,全体院最著名的一对儿基佬,自己徒弟可真是会挑。

我又不知道那是你的!陈双赶紧说,垫子上又没写名字,我挨个儿坐坐,觉得那一张最软我就拿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就是,这都是误会,我徒弟用屁股挑出来的垫子,他怎么知道那就是你的?陶文昌当和事佬,备赛期薛业肯定不会动手,但是耐不住陈双不懂规矩,只是又诧异地回头,不是我说你,你随便拿一张垫子就行了,还挨个用屁股去试,你屁股是多嫩啊,豌豆公主啊?

说完一秒,陶文昌后悔了,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双的屁股上。

你屁股好翘啊。薛业看着眼前这颗屁股的轮廓,你怎么练的?深蹲负重多少了?

陈双仍旧躲在屈南身后,现在完全想起来了,这个薛业就是上次在室内馆见过的三级跳队员,成绩好又长得帅,自带所向披靡的自信。他能跳出17米的优越成绩,还敢跳完之后撩刘海儿擦汗,很嚣张,也很夺人。

这个动作,陈双从来没敢做过。这一刻,他又变回无法与人亲近的少年,偏激地抵抗外界的接触。

误会,都是误会。陈双在背后躲着,屈南就站着不动让他躲,抱歉,我没和他说清楚,他以为垫子都是公用的。陈又又你别躲,出来认识一下新朋友。

陈双躲着不动,眼神越过屈南的肩头,充满敌意和警惕地看着陌生人。

陈又又?屈南颠了颠左肩,用肩峰的位置去碰陈双无意识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没事的,认识一下新朋友,他没有恶意。你抢他垫子是我没提醒你,我一会儿帮你买一个软的。你别害怕。

谁害怕了?陈双这才从屈南身后出来,慢慢悠悠地,对不起,我不知道垫子不能拿。

你让我捏一下屁股我就原谅你。薛业往前一步,不过我刚才看见你脸上有淤青,是不是受伤了?

有淤青?陶文昌立刻将脸转向陈双,陈双立刻低下了头,屈南同时往左靠,半边身体挡住了他。这样一系列反应在陶文昌心底敲定了答案。

怪不得自己这个徒弟的刘海儿又长又厚,怪不得他不和人接触,怪不得他不自信,原来问题的根源都在脸上。能长在脸上的,除了疤痕就是胎记。薛业说是淤青,一定是胎记了。

怎么回事?于是陶文昌转而问屈南。

没什么事,这个以后再说。屈南一笑,单方面将刚才的误会一笔勾销,这样吧,下午我请客,大家一起吃饭,也算是认识一下。现在我先带陈双去训练。

一起吃饭?大可不必。陶文昌已经将他看透,一旦请吃饭那绝对是大场面,屈南又要开始solo,其他人都是气氛组。

薛业倒是不客气,直接点头。好啊,既然他抢我垫子,那就算是我的垫友,以后还有可能发展为一起练臀的臀友。不过他脸上真的像是受伤了,用不用找穆队医?

陶文昌皱了皱眉,噫,臀友,好邪恶的说法。薛业这孩子也是不懂事,直接打晕算了。

我不练了。陈双待不下去,再多待一会儿,他怕自己屁股上的胎记都要被挖出来,自己还要送四水上课呢,我得走了。

那我送你吧。屈南微微侧身,身体明显是趋向靠近陈双这边,昌子你们先练,晚上一起吃饭。说完,又拍拍陈双的后腰,走吧。

陈双揉了揉快要僵掉的脸,点点头,虽然自己的第一天早训不算完美,可是身体骗不了人,他喜欢运动后的畅快。再跟着屈南往外走,他还多看了路过的小训练场几眼。

你别怕,薛业他没有恶意。虽然我和他不太熟,但是我相信他不是坏人。沉默了一会儿,屈南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