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平常也没有练兵,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自己手底下这些兵,真正对上那些海寇的时候,是几乎没有胜算的。
前任那废物郡守觉得自己是这儿的土皇帝,但实际上手里有兵的才是这儿的土皇帝,前任郡守不过就是个挡在他前面的出头的橼子而已。所以,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也还是十分舍不得自己的那些兵的。
对待那些海寇,究竟是个什么章程,就成了他现在必须要好好研究的问题。
何将军和张军师两个人,正在讨论着对待海寇的消极作战计划。主要就是讨论,怎么才能够在保证最小的伤亡的情况下,让大殿下看到他们领取的那些军费,是花在了刀刃上的。
只是两人聊着聊着,就又说起了等到朝廷的这笔军费下来,如果分配的问题。他们正畅想着未来呢,就听手下人禀报,大皇子殿下到访。
何将军眉头一皱,站了起来。
他看了张军师一眼,现在也不是商议的时候,还是先出去迎接一下为好。
大皇子身后带着十来个人,看起来并不是来找茬的,何将军自己便也稳住了。
“殿下造房,末将有失远迎啊。”
魏琏摆摆手,说道:“是我没有提前与你说,怎么样?没有打扰何将军练兵吧?”
“没有没有,殿下还请到帐内一叙。”
这个魏琏倒是没有推辞,跟着人去了营帐内。
坐下之后,何将军又叫人上了茶,当然并不是他平日里喝的那种顶级好茶,而是陈茶,完全符合一个艰苦的驻守将军的作风。
魏琏喝了一口,心里冷笑不已。
倒不是这陈茶不能入口,只是在这姓何的装模作样,令人不适罢了。
见魏琏喝了一口茶,就不再喝了,何将军还解释了一句:“这边条件艰苦,只有这些陈茶了,还望大殿下恕罪啊。”
“何将军戍守在此,抵御海寇,辛苦了,我又怎么会怪罪呢。”
“末将其实早就知道将军来了辽东,但一直未曾前去拜见,这一点也需要向您请罪。实在是末将身份特殊,不好与殿下您走的太近。”
“理解,理解。”
何将军见魏琏这么好说话,心里对他的戒备倒是放松了很多。
他又聊了一些有关于此地军营的构成,他们每天的任务等等,各种条例倒是说的十分清楚,若当真按照姓何的说的来,倒也还算称职,可关键在于,他嘴上说的那些驻军的任务,他们一样也没干。
聊完了之后,魏琏笑着说道:“何将军当真是治军有方啊,实不相瞒,本殿今日来此,也是有个事情想要请何将军帮帮忙。”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是末将能帮得上忙的。”
“想必何将军也听说了,谢大人上任之后,就从本殿这边借去了不少人,帮他训练府兵和衙役,本殿其实也想为此地做点什么,可无奈我身边的人,保护我都不够了。这不就想到何将军了吗。”
姓何的听懂了,大殿下这是来借兵的。
而且,还是有借无还的那种借。
“这……这可是大事,没有皇上的手谕,末将也不敢随便应了殿下您啊。这万一,皇上要是忌讳了,这可就是诛九族的大罪!”
魏琏从怀里掏出一张手谕来,递给何将军,说道:“这一点何将军您完全可以放心,本殿怎么会让何将军为难呢。这是父皇手谕,让我在此便宜行事。”
何将军:……
有了这道手谕,他真是拒绝都没有办法拒绝了。
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手底下的这些兵是他领着的,可皇上要征用,他不能说不行。你要是拒绝了,人家就可以认为你是有反心的。
可他现在也是真的不想借兵给魏琏。
一来借出去的兵,肯定是要不回来了。二来,他要是问那些兵,他们平日里都干些什么,那不是很容易就露馅儿了?
张军师抬起头看看帐篷顶,这种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除非将军能够真的反了,不然的话这兵还是要借的。
果然,何将军沉吟了一下,他不是在想怎么拒绝魏琏的要求,而是在想借多少合适。多了他心疼,少了打发不走这个人。
两千人应该差不多了,再多他就要心疼了。
“殿下,我这边,勉强能挪出来两千人。”
魏琏没有说话。
他自己手底下都快要有两千人了,从他这边借兵,只借到两千人,这是在看不起谁?能够看的出来,魏琏此刻是相当不满的。
何将军抖了抖,又说道:“那五千人吧,我这边还需要应对各种突发状况,若是人都不在了,实在是应付不来。”
魏琏换了个姿势,继续坐着,慢慢的抬了抬眼皮,淡笑着看着他,说道:“那要处理什么突发状况啊?不如说出来,也叫我知道知道。”
何将军:……
说不出来。
除了海寇,还能有什么突发状况呢?可现在府城的海寇有郡守防治,其他地方的大殿下也说要帮忙,他这边只给五千人,万一出了事儿,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可是少一个人,他一年就要少捞十两银子!
魏琏倒也没有想着要把人逼的太紧,只稍微敲打了一下,就站起身对他说道:“行了,五千人就五千人吧,目前来说也够用了,以后不够了,还需要何将军慷慨解囊啊。对了,听说何将军这边军费又不够了?”
何将军看了张军师一眼,额头沁出了一层冷汗。
这事儿大殿下怎么知道了?难道说,他现在跟京城还有联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京城的局势,可能不如他们所想的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