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霎眯起眼睛:“嗯咕。”又躺到画卷上,在潇湘若儿的胸部打了个滚儿,恋恋不舍地蹭了一下,方才抖抖毛起身,抬爪在画卷边缘一拍,画卷又卷成一卷锦帛。
黑霎叼着帛卷,放到花淇淇脚边。
楼歌帮它翻译:“它想给你这个。”
看着黑霎水汪汪的眼,花淇淇心里一暖,又一酸——白义天和潇湘若儿的合影我真不想拿啊啊啊!
她蹲下身:“我想要这一张行吗?”指指最开始展开的那幅锦帛,不知道这玩意儿能不能剪开,到时候把白义天和潇湘若儿剪掉,只留下醉那一抹身影,也是很美的。
黑霎抬爪仍把那张合照帛卷朝花淇淇推推。
楼歌道:“它就是要把这卷送你,要不你就收着吧。”
花淇淇不能再欺骗自己的良心了,探手小心地抚向另一张图上的醉,手指悬在距离一线处,却又不敢着实触碰:“但是,我喜欢这张,因为我喜欢……他。”
黑霎耳朵一抖,眼瞪圆了。
花淇淇与它对视:“可能你不喜欢他,可是我喜欢。”
黑霎猛地一跃,噌地拖出那张白义天当众假仁假义的图,拉到花淇淇面前,抬爪又往南宫醉脸上一踩!
花淇淇说:“可能你觉得他是坏人,但是我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我就是喜欢他。”
黑霎再瞪圆眼看了她片刻,爪中嗖地探出爪钩,狠狠在南宫醉脸上刨了两爪,叼起白义天和潇湘若儿的那张合影卷,掉头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贴章更新……
第十八章
花淇淇和楼歌僵立在原地,片刻后,楼歌清清喉咙:“咳~~黑霎它不懂事,你别和它计较。不过……”他皱眉再看看地上的画,“这个人是戏里的坏蛋吧,你怎么喜欢他?”
花淇淇站直身体:“醉他不是坏人!起码我觉得不是!这世界上有很多人活得假仁假义,其实世界上不是只有黑和白,人都是复杂的,他有很多不得已,但他有世界上最好的心。我就是喜欢南宫醉!”
楼歌的表情好像喉咙里塞着各鹅蛋:“南宫醉?”
“是同名,不是你的那个师兄!醉他只是个虚构人物,但对我来说,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回到房中,坐到床边冷静了一下,花淇淇觉得自己刚才似乎脑残了……果然,虽一直自诩理智粉,但一牵扯到醉的事情,她往往没有理智。
花淇淇纠结地躺到床上,叹了口气,扯过枕头压住脸。
远山,旷野,苍柏之下,醉静静矗立,他想融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却将他处处凸显,淡薄的云霭只为衬托他而存在,清风中的身影悠远又疏离。
这世间,什么是真,什么假,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淡淡薄雾中,醉在轻轻笑:“不错,世间原不只有黑和白。”
醉……认同了她说的话?
他的身影明明那么远,话语却似乎就在她耳边,贴近她的耳廓,轻轻呵气:“何必分什么黑和白?白者着色,早晚必然,倒不如一开始就……”
叩叩叩!
花淇淇猛一激灵,睁开了双眼,揉揉眼睛打开门,是莫问来送午饭。
她接过午饭道谢,视线瞟向方才的树林方向,虽然楼歌肯定早就离开了,但她仍一阵心虚,进屋合上了门。
吃完饭,花淇淇才又有勇气走出房门,园中静悄悄的,莫闻莫问应该又出去练习了,唯有萝卜挺立在田中,慢条斯理咳嗽一声:“女人,都是只看皮相的东西,浅薄!”
花淇淇假装没听见,一阵风起,视线余光中突然有什么一晃而过,她猛回头,什么都没有。
后颈突然一阵凉意袭来,她心里一紧,再转身,仍是什么都没有,只是后颈的寒毛竖了起来。
大概是我闲得内分泌失调,要神经病了。
花淇淇自嘲地笑了一声。
打从那件事后,花淇淇就再也没见过楼歌和黑霎,筠轩徵容两位掌座也没有出现,花淇淇在园子里吃吃喝喝,闲着养膘,吃饭遛弯睡觉,睡着后都没再做梦,既没有再见到鬼,更没有再见到醉。
两天后的清晨,花淇淇睡得多,晚上又睡得早,睁开眼时,天似才刚亮。她准备去园子里跑个圈儿晨练一下,拉开房门,却吓了一跳——廊下一人,环着双臂,正对着她的房门站着,是楼歌!
花淇淇张了张嘴:“你……”
楼歌一脸他出现在这里很理所当然的表情:“今天是论法会,我答应你,要带你去瞧的。”
啊……呃……居然是今天!她还真忘了!
楼歌朝她伸出一只手:“抓着我。”
花淇淇犹豫了一下,拉住了他的袖子。
楼歌皱眉:“这样不行。”反手一把扯出她,“一、二、三,跳!不用太高!”
他跳字出口时,花淇淇已经蹦起来了,这才听到不用太高三个字,紧跟着又听到楼歌轻喝一声:“出!”
花淇淇正要问什么是出,肩膀被楼歌猛一按,双脚一沉,踏上一道狭窄的物体,晃了一下,身体腾空而起。
花淇淇不禁低头看,只见脚下一道狭窄雪亮的精光,还没有脚面宽,下方的地面越来越远,她有点晕,这种感觉之前几次升空都不同,她顿时有点脚心发亮,膝盖一软,突然她的身体又被猛地一拧一错,扣住她肩侧的双手松开,花淇淇不由得一声尖叫,似乎就要一头栽下,脑袋却撞上了一道后背。
楼歌竟不知怎么挪动到了她的前方:“抓住我背后。”
花淇淇揪紧了他背后的衣服,长剑载着他二人升空,直过青山。
还是明岳主峰,还是祖师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