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树影歪歪斜斜的倒着,黑色的枝条横亘在窗棂上?。
一种不祥之感陡然出现?在皇后的心头。
她声?音急促:“她去哪儿了?!”
皇长子比她还急,因为有?些惧怕父亲的缘故,甚至还有?些结巴:“母后,她,她不会是去找父皇告状了吧?!”
近侍女官神色有?些不解,然而?被皇后那?双过于冷厉的眸子注视着,还是小声?又迅速的说了出来:“看方向,是往全淑仪宫里去了……”
皇长子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皇后却是如遭雷击。
直到此时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也好,儿子也好,到底是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
一张零分的答卷!
皇后近乎悲哀的看着一旁神色释然的儿子,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皇长子原本?还觉得庆幸,甚至于对?妻子生出了几?分感激——虽然夫妻俩吵了架,还不欢而?散,但她还是站在我这边的嘛。
你?看,她这不是主动往六弟那?儿去了解情况了吗?
又想,即便她去父皇那?儿告状,我也没必要怕啊!
是她打我,又不是我打她!
转念一想,这事儿真要是被父皇知道,肯定又要用那?种看蠢货的失望眼神看着我了吧,每次都喊我滚出去,我也是有?自尊心的啊……
皇后看着那?双清澈又愚蠢的眼睛,只觉得心脏都抽痛成一团了。
偏生还没办法跟他过多的解释,耗时又费力,何必为之!
“还没有?到最?后关头。”
她对?自己?说。
只是暂时输了一局而?已,不要紧。
如今诸皇子之中,也唯有?一个六皇子露头,至于其余人,根本?不敢与她和皇长子相争。
而?六皇子此时也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在外朝几?乎毫无羽翼,谁知道他到弘文馆去,到底是韬光养晦,搜罗人才,还是心血来潮去看个热闹?
就算他真的是只雄鹰,她也有?法子把他按下去!
皇后很快重整旗鼓,唤了心腹前来:“去查一查六皇子出宫之后的见闻,他见了什么人,跟谁交了朋友,除了弘文馆之外还去了哪里,以及他在弘文馆都看了些什么书,你?亲自去,一丝一毫的线索也不要疏忽!”
……
“天下英雄谁敌手……没有?敌手。”
皇帝神色淡漠,笑着从口中吐出两个字的点评来:“狂妄!”
那?小子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如此小觑天下英杰?
不过先前同皇长子妃说的那?一席话,倒是将?皇长子糊里糊涂的行径剖析的分外清楚。
皇帝沉吟几?瞬,终于招招手,传了近侍过来:“去叫他过来吧。”
总要掂一掂他的成色,才能决定之后如何。
……
皇长子妃离开了。
嬴政起身送她,继而?又重新回到原处,跪坐在席间,收拾方才因为待客而?稍显凌乱的茶具。
就在这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两道自外投来的视线。
嬴政遂站起身来:“您怎么过来了?”
全淑仪神色微有?迟疑,有?些担忧的看着他:“明儿,你?是否有?意争夺周国大位?”
嬴政坦率的告诉她:“是。”
全淑仪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眸光似喜似悲,最?后又转为黯然与歉疚:“可惜我没本?事,帮不了你?,既没有?强势的母家,又声?名狼藉,让你?先天就……”
嬴政听得微怔,继而?失笑道:“怎么会?有?您做我的母亲,让我投生成周国的皇子,超越万万人,已经是无上?幸事了,孩儿怎么会不知足?再则,男儿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本?就是要倚仗自己?去打拼的,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又算是什么道理!”
全淑仪听罢,不禁泣下:“好孩子,托生到我肚子里,委屈你?了!”
朱元璋抄着手,在空间里做出总结:“娘俩都觉得对?方做到了能做到的顶级上?限。”
刘彻“嘿”了一声?,斜眼道:“你?是在阴阳怪气谁呢?”
要论?人品,朱元璋比他地道的多:“算了,始皇原本?那?一世被坑的够惨了,就不往他伤口上?撒盐了。”
来的不仅仅只是全氏,还有?双红,先前不敢贸然惊扰,在门外听见室内气氛尚好,这才放轻脚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