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渴了吧?婢子去打些山泉水来,为夫人煮茶。”来一人挎着轻巧的竹筐盈盈一拜,温柔清丽的脸冲她笑了一番,便提着裙摆向远处走去,又有人在远处唤她,她走过去,她们将纸鸢的线轴交到她手上。
“这风筝飞得可真高呀。”站在她身旁的少女感叹了一番,她点点头,将手中的线轴交到她手上。
牡丹正笑着招呼剩下的人将剩下两个风筝陆陆续续放起来。
那个挎竹筐的少女回来了,捧着一个小臂高的瓷罐轻声招呼她身边的人。
“夫人帮婢子拿一会儿。”那少女又将飞得更高的风筝线交还给她,“婢子去帮姐姐们生火,为夫人煮茶。”
说罢,她便笑着跑远了,其余人三三两两地凑在一处,都在看着天上的风筝。
料理好一切的牡丹很快就回来了,她行走间腰铃清脆,笑意吟吟地看着她恍惚的神情问道:“夫人可是累了?婢子们已备好休憩处,可是要休息一番?”
她看着牡丹,忽然风将她手里的风筝拽得更紧了些,她忙放出一段线。
“你们……到底是谁呢?”她看着面前清丽的少女,忍不住问道。
“夫人说笑了,我们都是夫人的侍女呀。”
又一人至,刚刚帮她提裙摆的粉衫少女中的一个,捧来一盘被山泉水浸得清润冰凉的绿葡萄,拈起一颗递到她的嘴边。
她半推半就地接过。
环顾远处的游人,再看看簇拥在她身旁的一众少女,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们容貌明丽,体态轻盈,身上带有花香,不似凡人。”
说罢,面前的两人捂着袖子笑了几声。
“夫人说得正是,婢子们是被灵秀孕育而出的花草精灵,一直长在夫人的院子里。”
“我的院子里?”
“是呀,夫人都忘记了?也没关系,有婢子们陪着夫人,夫人不必烦忧。”
水烧开了,刚刚的少女捧着几个装茶叶的瓷罐前来,让她挑选。
她忍不住道:“你们对我这般好,竟让我觉得此处不是人间。”
“夫人说笑了。”牡丹道,接过她手里摇曳不停地风筝线,又唤来人扶她前去歇息。
扶着她的人嗓音轻柔,竟比其余几人还要好听,“今日带了新鲜的鸭肉,刚刚在山里看见不少山笋野菜,夫人稍事休息,下午可为夫人奉上鸭肉烩山笋。”
她将她扶至刚刚架好的榻上,放下垂帐,又道:“天色尚早,婢子去取筝来,为夫人弹个曲可好?”
她点点头,随后透过纱帐,看她抱了琴来,轻轻在她身旁拨弄出流水一般的乐曲。
她歪着头靠在榻上,整个人仍然没从这种梦未醒的恍惚中抽出神来。
轻飘飘的,她仿佛在过别人的日子。
可她真正的样子到底是如何的,她竟一丝一毫都记不起来了,仿佛她不再有过去,这样的日子,便是她的起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