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于谦等人听了一通大明凡尔赛,嘴巴老半天没合上,好容易回过神来,纷纷低下头去遮掩自己神色。
陛下到底是太年轻了,又长在洛阳那样的繁华之乡,没有经过历练,虽说谈起军务时说的头头是道,但未免有纸上谈兵之嫌。
于谦咳嗽一声,委婉劝道:“陛下,对于瓦剌,我们要示之以强,但同时,也要有战术上的重视……”
朱元璋笑出声来:“太祖皇帝在时,瓦剌只是大明的狗,太宗皇帝在时,它也不敢折腾,也就是到了近几年,哼!”
他摇头轻嗤,不以为然。
于谦:“……”
“别这样,”他小声劝道:“陛下,那毕竟是瓦剌啊。”
朱元璋很不能理解他的谨慎小心:“瓦剌很了不起吗?”
高祖道:“当开国皇帝的,谁没刷过几个副本呢。”
李世民道:“薛举、宋金刚、王世充、窦建德……”
嬴政矜傲道:“刷了个六国副本,很惭愧,只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
刘彻道:“匈奴副本了解一下。”
朱元璋骄傲的不得了:“你们都是什么起点,老朱又是什么起点?我年轻的时候,饿的饭都吃不上了,什么兵法谋略,这些个哪有人教,还不都是摸着石头过河,自己一步步走出去的?论自古帝王之出身,无人出老朱之右!”
高祖笑道:“这倒是实话。”
李世民见多了五姓七望的高门与关陇集团的豪姓,此刻由衷道:“就这一点来说,我对老朱心服口服。”
饶是高傲如嬴政,也不禁颔首:“此言不虚。”
刘彻习惯性的嘴贱了一句:“天时地利人和而已,在这儿的谁生前还不是个皇帝了。”
嬴政扭头看了他一眼,抬手在空中招了招,下一瞬,往他面前丢了个破碗:“拿上它,去把天下打下来。”
刘彻:“……”
刘彻默默的闭上了嘴。
于谦又劝了几句,朱元璋始终不以为然,他满心忧虑,又见新帝年轻气盛,秉性刚直,故而不敢过分显于辞色,只是在同皇帝一道巡查完九门之后,悄悄去礼部尚书胡濙府上拜会,将心中忧虑讲了。
“说句冒昧该死的话,前番之所以有土木之变,一是因王振煽风点火,屡进佞言,二是因太上皇庸碌,一心效仿宣宗皇帝和太宗皇帝建功立业,而陛下他,仿佛也大有跃跃欲试之意……”
胡濙摇头苦笑,反倒劝他:“年轻人,谁不想建功立业呢,天子也不例外啊!”
又说:“自从陛下登基之后,何曾荒废过国政?于尚书你十天之中有八天留在官署过夜,忙于国事,可知道陛下自从入宫之后,夜夜都批阅奏疏直到子时,第二日天不亮便起身理政?我观当今言行举止,颇有当年太祖皇帝的风范!”
于谦吃了一惊:“评价竟这般高……”
胡濙对于这位酷似太祖皇帝的新帝有着莫名的自信:“且等着瞧吧,我决计不会看走眼的!”
朱元璋登基称帝,南北两京飞速运转的同时,边关局势愈发糜烂。
大明朝与宋朝中间只间隔了一个元朝,而宋廷倾覆前夕,同样发生了皇帝北狩这样的耻辱之事,现在大明天子被擒,文武勋贵死伤众多,二十万京师精锐损失殆尽,对于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
边关将士失去斗志,纷纷弃城逃走,瓦剌太师也先挟持着朱祁镇一路南下,烧杀抢掠,一直到了宣府关前。
此前发生过许多将领弃城逃走的事情,故而此时宣府守将们内部也有争议,百姓亦是心内不安。
大同巡抚罗亨信时年七十有三,召集麾下将领道:“我身受国恩,今日国事至此,唯有以死报之,方才不辜负朝廷将宣府交付到我手中的信任!”
他拔出佩剑,往城门前巡视:“有胆敢弃城而走者,杀无赦!”
官兵们受到鼓舞,重提斗志,百姓们也为之心安,罗亨信又组织城内军民防御抗敌,军民一心,共度时艰。
也先率军前去,便见罗亨信身着戎装,亲自守在城门,官兵将士们手持弩箭,严阵以待,城内妇孺孩童都协助守城,心知不能强攻,就令人把朱祁镇弄来,让他来叫门。
宣府是北京的最后一道屏障,有“北门锁钥”之称,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瓦剌若得宣府,便可长驱直入,抵达京城,沿路百十万百姓怕都会遭殃罹难。
身为大明天子,朱祁镇会做出帮瓦剌人叫门这种厚颜无耻的事情吗?
当然会!
叫个门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瓦剌的哥们儿们招待朕那么热情,说话又那么好听,这辈子都不想离开瓦剌大营了!
朱祁镇厚着脸皮到了城门前,自报名号,背着手要求罗亨信打开城门,放瓦剌大军入城。
寒风瑟瑟,雪花飘飘,罗亨信花白的胡须颤抖几下,很快平复情绪,坚定道:“太上皇恕罪!臣为大明朝廷、为满城百姓守门,恕难从命!”
朱祁镇变了脸色,还待再说,罗亨信一声厉喝:“引弓戒备!”
也先碰了一鼻子灰,又不想啃宣府这块硬骨头,便带了朱祁镇,灰溜溜去大同,让人前去叫门:“我们把大明皇帝送来了!”
大同守将郭登闭门不纳:“天地祖宗保佑,大明已经有新君了!”
朱祁镇恼羞成怒,使人传话:“朕跟你有亲戚关系,你怎么能这样对朕?!”
郭登答复说:“奉命守城,不敢擅开城门。”
朱祁镇:“……”
朱祁镇:“那我能要点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