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见李纲面有戚色,神情委顿,还当是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没成想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得到的却是这结果。
开局一千一百多万户,手握大半江山,爹跟哥都被抓了,就剩下自己这一个合理合法的正统继位人选——我的妈还有比这更好的牌吗?!
李世民差点笑出声,再见李纲叩首于地,额头鲜血淋淋,心中大为感佩,忙近前一步,双手将他搀起:“这是历代先祖披荆斩棘创下的基业,后辈岂敢失落寸土?必然得收复故土,北定中原!李卿快快请起!”
李纲却不肯起,抬起头来,额间鲜血顺着面颊流下,悲声道:“来日殿下登基,还会记得今日发下的宏愿吗?!”
李世民正色道:“我永志不忘,还请将军证之!”
李纲不顾一切抢了迎接新君的差事,自南京应天府飞马赶来,并非有意攀附新君,而是因他力主北伐,又唯恐这位新君继承了雪乡二圣的优良血统、被金人吓破了胆子,不敢出军,故而来此之前甚至做好了以死谏之的准备,现下听康王殿下如此慷慨激昂,当下涕泪横流,再拜道:“苍生之幸,社稷之幸啊!”
事态紧急,二人并不拖延多说,当即翻身上马,往城中去寻康王家小,收拾行李动身往应天府去。
空间里,朱元璋听完他们说话,终于回过味儿来了:“康王,金人,雪乡二圣考察团,李纲,中兴四将……这不是完颜构吗?”
高祖跟嬴政听得面露疑惑,齐齐道:“嗯?”
角落里鼻青脸肿的刘彻也往前凑了凑:“什么狗?”
“辱狗了,彘儿——是完颜构。”
朱元璋白了他一眼,吟诗道:“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这是一代明臣岳飞的传世之作啊。”
他神情之中透露出深深赞许,隐约带了些许悲色:“靖康二年,金国南下攻破大怂首都东京,掳走钦、徽二帝及皇族、宫嫔、勋贵三千余人,北怂灭亡,其遭辱之甚,世所罕见,钦徽二帝乃至于完颜构的骚操作,也硬生生刷新了昏君底线……”
朱元璋叹一口气,将靖康之役的始末讲了,末了,语气难掩不屑:“钦徽二帝再加上一个完颜构,啧啧,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到第二份的神奇组合,真不愧是高粱河车神的后代。”
作为强汉时代的皇帝,刘彻压根没法想象后世居然会有这样丢人现眼的王朝,更难以想象居然会有人类做出这样的骚操作。
蛮夷……朕即位之初还蹦跶过几年,再之后那不就是大汉的狗吗?
嬴政也被刷新了三观,朕不是针对在座的东胡、丁零、匈奴,而是你们本来不就是垃圾么?
高祖听得热闹,忍不住问:“皇帝群里没见过他们啊——”
朱元璋冷笑:“这几个垃圾有资格跟咱们待在一起吗?那不是拉低了咱们的档次!”
李世民旁听了一路,这时候终于忍不住问:“所以最后岳飞其实已经上高地了?”
朱元璋:“对。”
李世民:“然后完颜构十二道金牌把他叫回来,反手点了投降?”
朱元璋:“对。”
李世民:“……”
就踏马很迷啊!
以后就别说你行你上了,就算是换个普通人过去,不理朝政吃喝玩乐不也比这强?
刘彻瞠目结舌:“就算是拴条狗在龙椅上也比这玩意强啊!”
“过分了,”嬴政矜持的说:“狗看见外人进屋还是会叫几声的。”
刘彻:“……”
艹,根本无法反驳!
朱元璋又说:“这个世界背景跟大怂很像,你八成就穿成了康王完颜构,不过细微之处必然有所不同,具体如何,便得你自己好好把控了。”
李世民:“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朱元璋恼怒道:“你知道什么叫历史虚无主义吗?!不能完全一致的好吗?!”
“……”李世民:“懂了。”
空间里唏嘘感慨,喟叹不已。
一代名将岳飞死于莫须有的罪名,李纲有心杀贼,却接连数次被贬,赵鼎两度为相,佐国元勋,最终绝食而死,还有李光、胡荃……
李清照有“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陆游临死前尚且说“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宗泽临死之前不曾提及家事,唯有三声“渡河”,岂不令人为之泪下!
天下从来不缺抛头颅洒热血的仁人志士,更不是这方年月没有血性儿女,只是困囿于朝廷所限,君主无能,如何能不叫人心生愤恨,捶胸顿足?
皇帝们聚在一起感叹不已,恰在此时,却见空间上方飘下来一方白绢,高祖眼疾手快抓过来看了眼,眉头立时便皱了起来。
李世民出来的比前几个皇帝早,又知道那白绢写得便是这方世界的脑残梗概,当即便道:“写得什么?别抢了,谁念给我听听?!”
朱元璋嫌弃的皱着眉头,给他念了一遍: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国破之后,所谓的皇族贵女,也不过是飘零落叶,无处栖身。
家国倾覆,永宁在这世间艰难生存,却有一双温暖而坚实的手掌向她伸来,将她拉住泥潭,走向光明。
她笑,柔声唤他:“宗镇哥哥。”
她时时不忘这个人给了她希望,可最后却也是他给了自己绝望,当她和他的青梅同日遇险,他选择了青梅,待到成婚那日,又因为青梅弃她而去,独留她一人错愕伤心……
她的心死了,绝望了,决意远遁而去,可他却找上门来,紧紧地抱住她,说:“我爱你。”
乱世飘零,他们的爱情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