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2 / 2)

只不过他无法苟同时下的婚嫁观念,在他的道德观里,陆沉菀还是个未成年人,她或许根本不知何为爱情。

顾君瑜接过她手上的木枕头,转身朝隔壁房间走去。

陆沉菀一时愣住,似乎还有些不敢置信,直到顾君瑜走远,她转身带上被子,赶紧跟上顾君瑜的步伐。

屋内灯火幽暗,映照着各怀心思的两人,气氛静谧而微妙。

顾君瑜看她长发湿透,便将自己平日擦头发的巾帕递给她,“擦擦吧,不然半夜都干不了。”

陆沉菀轻轻嗯了一声,低着头安静擦拭头发。

顾君瑜起身出门,没一会儿便抱回一些干稻草,均匀地铺在地上;随后又将草席抱过来,做了个地铺。

他把自己的枕头和被褥放在地铺上,今晚只能这么将就着睡了。明天他再做一个简易的小木榻,到时候把浴桶旁边的帘布拆过来,可以把这里隔成一个小间。

顾君瑜收拾好之后,转头看向陆沉菀。

只见陆沉菀垂着眸,昏黄的灯火从她的头顶罩下,将她的脸都遮在了黑暗中。

她漫不经心地做着擦头发的动作,但来来回回却都只擦那么几缕头发。

顾君瑜走过去,拿过她手上的巾帕。

陆沉菀这才有了些反应,她抬起头,目光扫向顾君瑜。

虽说顾教授没有恋爱经历,但他也不是木头,大致猜得出陆沉菀现在的感受。

他一面拿起巾帕给她擦湿漉漉的后脑勺,一面在脑海里组织语言,随后道:“你现在年纪尚小,我们目前的条件也很差,不适合同床而居。爱情应该遵从本心,纯净美好,不该是你迫于无奈追随在我左右。等你今后年纪大些,处境好转,我们再慢慢谈剩下的人生。”

“那夫君的本心是什么?”陆沉菀的声音有点颤抖。

顾君瑜愣了下,随即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也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关系,陆沉菀的眸底像泛着水光,看得顾君瑜心也跟着软了一分。

顾君瑜将她的头摆正,“等你满了十八岁,我再告诉你。”

本来他想说二十,不过考虑到古今差异,最后定在了十八。

在这个年代,陆沉菀与安王的年纪都不算小,如果不是安王前往青州赈灾,他们兴许早已完婚。

对京中的大户人家来说,许多女子十四五岁就嫁人,男子十八未娶妻纳妾的更是少数。

“为何要等十八岁?”

小姑娘今天的疑问有点多。

顾君瑜思考了下,“综合我们的情况,十八岁是个更合适的年纪,我们的生活也趋于安定。”

“嗯,我听夫君的。”陆沉菀乖巧回道。

夜已深,月朦胧。

陆沉菀躺在床上,久久未能入眠。

灯火已灭,一缕月光从窗牖缝隙中透进来,勾起了一段久远的记忆……

***

连日春雨后,天气变得越发明媚。

顾君瑜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正躺在地铺上,他这才意识到屋内还有一人。

他理了理睡得有点凌乱的衣领,从地铺上起来。

出乎他意料,陆沉菀也还在睡。

这小姑娘平日起得比他还早,看来应是昨晚被吓着了,或是认床吧。

顾君瑜也没将她叫醒,自己起来洗漱一番,准备去厨房做早点。

推开厨房的门,顾君瑜傻了眼,地上一片狼藉,昨日没吃完的生肉不见了,屋内还有爬行过的痕迹。

顾君瑜不放心,起身将厨房和院落搜了一遍,罪魁祸首没找到,他看了眼陆沉菀的房间。

略微想了下,走了进去。

依然一无所获。

就在顾君瑜准备离开之际,却发现地上有张纸。

顾君瑜将之拾起,展开看了眼,是一张典当行的字契。

原来陆沉菀不久前去当过玉佩。

顾君瑜想起原书中的一段情节来,顾云轩重金买玉赠陆沉菀;按理陆沉菀不该接受,赠玉在这个时代的意义和送定情信物差不多。

不过陆沉菀收了,回了顾云轩银子。

顾教授想着,忽然就感到头上颜色绿了。

这种想法很微妙,虽然他清楚自己没什么资格这么想,但想法总是追着他跑。

顾君瑜面无表情地将字契收好,既然这事被他知晓了,那他决不能让自己再有戴绿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