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节(1 / 2)

大和尚却轻轻摇头道:“拦不住。”

另一边, 魏婉柔只觉得那和尚实在好笑得很。这世上,若当真有一人能够救她, 她也不至于沦落至此。如今所有事情都做下了, 人也杀了, 却突然有人来劝她放下屠刀?

实在可笑, 这屠刀早已放不下了。既然她活得不够痛快, 别人也别想好好活着。

就这样, 魏婉柔带着丫鬟婆子, 向着女眷们最喜欢的后山来了。一路上,果然看见许多女眷在休息赏景。

魏婉柔一鼓作气,走到一处清静内院。透过院门, 果然见到陈宁宁正和几位心高气傲的贵女,坐在亭子里,品尝着点心。

那几个贵女一边吃着点心,一边说说笑笑。

其中,鹿姑娘开口说道:“实在没想到,宁宁的身份竟是如此尊贵。如今倒要唤你一声‘宝珠郡主’了。”

说着,便作势要给宁宁行礼请安,却被宁宁一把拉了回来,又说道:“没得这么笑话我的。当日里,我初来京城,你们几个也不曾嫌弃我是个远道而来的乡下人,还愿意和我做朋友。有好玩的,好吃的,也都想着我。

怎么,难道如今我变了身份,你们倒不愿意把我当成朋友看待了?”

鹿姑娘连忙说道:“你这又是哪里的话?咱们可是过命的交情。就算你成了郡主,也是我们的朋友。”说着,便拉过了宁宁的手,紧紧握住。

其他几位姑娘,也都笑作一团。

沈姑娘甚至还打趣起鹿姑娘来,“宁宁,你可不知道,小鹿知道你的身份,可是吓了一跳。还怕你今后不同她一起玩耍呢。”

宁宁便笑着看了她一眼,又说道:“小鹿姑娘事事都为我操心,说是最好朋友也不为过,我哪里又舍得下她?”说着,还忍不住上手捏了捏鹿姑娘的脸。

几位贵女见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魏婉柔见不得她们这般嘚瑟。同时,心里也十分嫌弃这种虚假的情谊。她甚至认定,鹿姑娘沈姑娘之所以这般讨好陈宁宁,无非是因为她当上了郡主,背后有大长公主撑腰。因而十分不耻这些人。

早前,魏婉柔没少受贵女的气,如今积累到一处,一起爆发出来。她便打定主意,要让这些人一起下不来台。因而直接便往院中闯,嘴里还说道:“妹妹,我的好妹妹,如今可算与你相见了。”

只可惜,还没走进院里,便被几个嬷嬷给拦住了。

魏婉柔定睛一看,其中一位刘嬷嬷正是当日里服侍大长公主的,如今竟跟了陈宁宁。

那会儿,魏婉柔作势去给公主赎罪。可没少受这些嬷嬷的冷言冷语。偏偏她还必须在这些老刁奴面前,伏低做小。从未有过一时舒心。

如今正好一并报了仇。

想到这里,魏婉柔也不管那些嬷嬷怎么拦,只是双目含泪,一边往里闯,一边还说道:“不管怎么说,陈宁宁也是我血脉相连的姐妹,难不成你们这些刁奴还非要拦着,不让我们姐妹相认?如今魏家可就只剩下我们孤苦伶仃的两姐妹了。若我们都不能和睦相处,我父亲定然死不瞑目,明珠郡主也不会安心。”

刘嬷嬷一听她还有脸提明珠郡主,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又开口骂道:

“我家小主子与魏家何干?早些年,你假借公主殿下的威名,四处张扬,散播谣言,说殿下看中于你。那时候,殿下一心礼佛,为了郡主超度,哪里还顾得上与你这种下三滥的女子一般见识?如今可好,你胡乱攀亲还攀上了瘾,居然还敢招惹宝珠郡主?谁给你的胆子?”

魏婉柔这时也不哭了,反而开口说道:“再怎么说,我如今也是六王正妃,也是有品级的皇亲国戚。是谁给你这老刁奴的脸面,让你这般同我说话?来人,把这老刁奴拖下去掌嘴。”

众人也没想到,魏婉柔竟然这么大的胆子,连大长公主的颜面都不给了,直接就想处置公主的人。

更荒唐的是,魏婉柔带来那些粗使的婆子,甚至都搞不清状况。一得了王妃的命令,当真便过去拉扯刘嬷嬷了。

这时,月儿实在看不下去了,几步上前,便把那两个婆子打飞出去了。并且直接断了她们的手臂。

月儿嘴里说道:“谁敢对刘嬷嬷无礼?”

魏婉柔站在一旁看着她,一脸诧异地问道:“这又是哪里来的野丫头?你主子平日里,没教你上京城的规矩和礼仪吗?见了本王妃,你为何不下跪?又为何对本王妃的奴才下手?”

月儿也不做声,只是冷冷地看着魏婉柔。

这时,陈宁宁突然上前说道:“六王妃,你就算想见我,也没必要拿我的人撒法子。你要说什么,直接说便是,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请教六王妃呢。”

魏婉柔一见陈宁宁肯出面了,倒也不折腾下人了。反而,红着眼睛看着她,一脸怀念地说道:“宁宁,你终于回来了,妹妹呀,好妹妹,这些年,我实在想你想得紧。”

陈宁宁淡淡地看着她,挑眉说道:“还请六王妃不要把姐妹挂在嘴边。当今皇上亲自下的旨意,我与魏家并无半点关联。莫非,六王妃还想抗旨不尊不成?”

魏婉柔皱着眉,有继续说道:“俗话说,国法不外乎人情,当今圣上之所以会下那样的旨意,定然是不知道当日里发生的事情。妹妹呀,那时候你年纪尚小,大概也已经不记得了。

当日里,魏家为了寻你,可把上京城都给翻过来了。母亲也是因为思念你,才一病不起。最终还是去了。”

说到这里,她故作感伤地擦了擦眼角。

偏偏,陈宁宁完全不吃她这一套,反而问道:“当日里,不是你亲生母亲陆氏,买通下人把我送出后花园的吗?至于我母亲明珠郡主,不也是因为魏家把你送了过去,想要用你冒充于我,却被我母亲识破了,这才被活活气死。

我只是想不明白,魏婉柔你有什么脸跑到我面前,堂而皇之地唱大戏?你该不会以为我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吧?便可以跑来跟我胡乱认亲了,然后在光明正大从我身上捞油水?魏婉柔,作人不能无耻到这份上。”

这时,鹿姑娘和那群贵女也坐不住了,纷纷围上前来,对宁宁说道:“早说了,宁宁,你要提防她。你还为她说话,如今可算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吧?”

“她若是当真有半点自知之明,就不会一直打着公主殿下的名号,假称自己是殿下认下的外孙女了。”

“她若是有些廉耻,也不会故意陷害六王,跟她一起掉入河中。六王可是被她给害惨了。”

魏婉柔也没想到,这些贵女非但没有因为魏氏血脉疏远陈宁宁。反而一直帮着陈宁宁,来踩她,羞辱她。

这些贵女居然还像从前那样,一点颜面都不给她留。还把她当作病猫呢?

魏婉柔怒从心头起,刚想叫手下的婆子去掌那些贵女的嘴,却见月儿正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瞪眼看着她。就好像她这边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月儿也要下死手了。

刚刚魏婉柔便看出来了,月儿是会武的。她这边五大三粗的粗使婆子们并不是月儿的对手。

魏婉柔为了不吃亏,只得暂时把这口气先压下,又继续对陈宁宁说道:“妹妹,你莫要听外人的挑拨。咱们魏家发生那些事情,又岂是外人能知道的。她们分明就是挑拨咱们姐妹不和。若是父亲母亲泉下有知,知道咱们闹成这般,定是会伤心难过的。”

陈宁宁看着她,倒像是透过魏婉柔这层人皮,看看她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似的。

她到底还是摇头说道:“我这些姐妹根本不屑提起你,也没有提过魏家。方才我所说之事,都是我外婆亲口告诉我的,还有魏轩留下的亲笔书信。魏婉柔,你怕是还不知道吧,当日里是魏轩写了声明,我与魏家彻底断绝关系。我不是魏家人,你也不用跟我攀亲。你若实在有意同我亲近。我倒想问上一句,魏婉柔,当日你给魏轩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逼得他当晚就自尽了。

你总是说,魏轩死不瞑目,魏轩会不甘心。我问问,魏婉柔,你逼死了你的亲生父亲,就不会良心不安吗?若魏轩当真在天有灵,他不会去找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