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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黄肌瘦的男人听了这话,眼圈都红了,又说道:“那不然先用小半株。小半株草就足够了。香儿小孩家吃多了,咳化不开,反而对身体有害。”

老头又骂道:“这草当真像你说得那般灵验,能解百毒,能健体延寿,给你闺女吃怎么了?你再这般抠抠唆唆,回去就让我女儿跟你和离。以后你就跟着那些烂药草过日子吧。看谁再给你找吃的。”

男人到底没敢言语,只是又想到这株他花了五年时间,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血牛筋,仍是忍不住落下泪来。

可惜,他一直靠岳丈帮衬过活,在老人家面前,根本没有尊严。如今就连他的草药,自己也做不得主。

谁成想,等这两人赶到时,却见那三个孩子活蹦乱跳的,已然没事了。

他家小香儿正坐在一旁,捧着竹筒喝水呢。

男人和老头几步上前,忙问道:“怎么回事?小石头不是说,香儿中毒了吗?”

大点的男孩说道:“香儿刚被一位姑娘救下,把她吃下的草从喉咙里抠出来,香儿便没事了。”

面黄枯瘦的男人也就是香儿他爹,先是念佛道:“佛祖保佑,我闺女总算平安了。”他那株血牛筋也保下了,回去再种上,不知道能不能成活?

过了一会儿,他才拿出了严父的尊严,说道:“怎么这般胡来?我早说了这山里野草不能随便乱吃,回家给我看了,才许你们吃。偏偏你们不肯听。还有那姑娘也好生奇怪,抠嗓子,不如等回家,我再帮香儿检查一番,好好诊治诊治。”

正说着,他便又被香儿外公,也就是头发花白的老头狠狠拍了下脑袋。

外公又骂道:“我打你个掉书袋的呆子,死读书的榆木脑袋,若不是你这般呆板,哪里就沦落到这般田地了?”

香儿爹到底没敢再说话。

香儿外公却问道:“蒲哥,你可问了人家名姓?他日我们定要登门答谢。”

香儿哥哥菖蒲摇头道:“他们没说。”

香儿弟弟青蒿却突然开口说道:“我认得他家那小兄弟,叫作陈宁信,是陈秀才家的小儿子。他家得罪了城里的财主老爷,如今被整治了。我常见宁信跑去河边捞些鱼虾。说是他姐烧得一手好饭,那鱼做得可好吃了,香味都能随风飘二里。方才救下我姐的便是他姐姐。都是做姐姐的,这差别也太大了。”

外公直接忽略了外孙的满腹哀怨,拍板说道:“原来是陈家。既然这般,以后少不得还了他家的恩情。”

第25章 高官厚禄~

王生平被抄家后,陈家没了心头大患,生活自然恢复如常。

原本这与马俊生并不相干,可坏就坏在,马俊生原本就极喜爱陈宁宁的美色。见面之后,久久不能忘怀。

当日,他姑姑也曾劝过他,先把陈家姑娘定下来。只可惜,马俊生太能算计得失,生怕陈家连累于他,因而拒绝了姑姑去说媒。

如今陈家没事了,马俊生又刚好撞见王家被抄家。于是二话不说,跑回家托了他母亲,去姑姑家说情。

只可惜,他母亲回家后,便垂头丧气地说道:“你姑姑说了,如今怕是晚了,二牛村那边也得了消息,如今许多青年才俊都想去陈家说亲呢。

我也按着你的话,又再三请托,你姑姑这才过去请陈夫人过来同我见面。谁成想陈夫人没来,他家长子来了,站在院中对我说道,你无才无德且秉性欠缺,不堪为他家女婿,叫我们不要再去了。”

马俊生听了这话,气得只拍桌子,又骂道:“那陈宁远居然好了?他也不过是个秀才,还被夺去功名,身份还不如我。他哪里来的脸看不上我呢?”

马母摇头道:“你可不知道,那陈家如今大半都是陈宁远做主。这人古怪得很,两眼看人都有些瘆人。你姑姑说,也不知道那天你说了什么得罪他的话,陈宁远还曾拿竹子赶你。如今他又哪里会把妹子许给你。

儿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娘再想办法给你说个貌美又贤惠的姑娘。”

马俊生狠狠骂道:“陈宁远此人,竟如此狂妄,简直混账头顶。”

他又恨陈宁远当日装傻愚弄他,如今又诚心侮辱他,顿时气得火冒三丈。

到最后,却也只能安慰自己,陈家就算从前是个乡绅土财主,如今被王家整治得早已大不如前。也就跟他家境况差不多。

陈宁远如今连秀才都不是,也不能再考取功名。

倒不如他先好好读书,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好教那陈姓女子落到他手中。

到那时候,便让她做个妾氏,让陈宁远跪着来求他。

马俊生越想越美,在家里摔盘子砸碗,闹了一场,竟大彻大悟,决定发奋图强,用功读书了。

甚至,他还谋划着,去青山书院读书。

另一边,二牛村那边也已经闹开了锅。

倒霉的文婆子自打知道刘寡妇算计她,就气得大病一场。

文秀才帮她请医治病,总算有了起色。

这一日,她也是闲来无事,又想去听那些多嘴多舌的村妇吹捧她,便拿了衣服跑去河边浆洗。

谁成想,刚到河边,就听那帮长舌妇人正议论着:

“如今那王老爷被抄家了,陈家算是熬出头了。他家小闺女品行好,又孝顺,还烧得一手好菜,又有五百两银作嫁妆,方圆几十里的才俊都在找媒人呢,寒酸一点的都不好意思上陈家提亲。”

“我也听说了,那东村的马秀才,只因为跟陈宁远口角过,如今来提亲也被陈家拒绝了。”

“这当真是一家女百家求,也就文家那婆子缺心少肺的倒霉催。这么好的闺女她竟不要人家。如今倒要看看那婆子给他儿子娶个什么天仙回来。”

“娶什么天仙,你没听说,文秀才倒是个孝顺的,为了给他娘治病,把家底都花光了。之前到处借钱,却因为他老娘品行不端,根本无人愿意借他。怕她赖账。

文秀才没法,只得把家中田地都给卖了。这要是跟陈家没退婚,陈家姑娘不得帮他。说起来,这文婆子也是自作自受。”

文婆子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两眼翻白,昏死过去。

后来,还是一个好心的妇人找人去喊了文秀才来。

文秀才把他老娘带回家去,又少不得请村中大夫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