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照这样下去,就算以后她嫁到文家,恐怕也吃不了文婆子的亏。

这样想着,陈宁信的心中就如同打烂了酱料铺一般。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带着文秀才出去了。

这时,陈母端茶走了进来,却见陈宁宁已经下了床了,翻出了半年前作的新衣服,正往身上套呢。

陈母见状,连忙说道:“你身子都没好利落,不好好休息,又换衣服做什么?”

陈宁宁摇头道:“文秀才一向怕他老娘,这事恐怕瞒不了多久。等小弟回来,我便带着他进城去,先把那玉当了再说。省得文老娘再打了过来,把玉又抢回去。”

陈母也知道劝不住闺女,便连忙说道:“不如我跟宁信去卖玉,你就在家中休息。”

陈宁宁摇头说道:“您面软也不会说道,宁信又还小,只怕当铺子不愿意给开价钱。还是我去吧。您就留在家里,照顾爹和哥哥。”

说着,她便往头上带了一顶纱帽,挡住了脸。

陈宁宁在现代也是自己开店磨炼出来的。当初不止要学厨艺,买菜进货,选铺租铺;还要提防同行之间的各种算计,事事都要她自己来。

一朝穿到古代,就算要卖这块玉,她也要拿个好价钱。不然,这般谋划,岂不是都白费了。

陈宁宁的态度实在坚决,倒有些一家之主的强势。陈母奈何不了她。只得从怀里拿出了一小块碎银交到她手里,轻声说道。

“那好歹租个车,路上买些点药,可千万别闹出事来。”

陈宁宁点头答应了。陈母又上前帮她换好了衣服,又拿出了一双看起来还算趁脚的鞋,亲自给她换上了。

陈宁宁又对陈母解释道:“想要卖个好价,还是穿得体面些好。”

陈母点了点头,又摘下纱帽,帮她收拾打扮一番。

这时,宁信也回来了,陈宁宁便问道:“可拿回来了?”

宁信连忙上前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子,打开来,给她看里面包的玉。

陈宁宁也分不出玉制好坏,乍一看,这倒像个半圆形,是个龙戏珠的样式,那珠上正好有个“宁”字。

也难怪养父母给她取了“宁宁”这个名字。

这玉佩,陈宁宁看着倒没什么稀奇。只是下面坠着那颗玉珠子,看得她忍不住一愣。

原来陈宁宁的外婆也曾有过这么一颗珠子。当初说好要留给陈宁宁的,小时候也没少拿给她玩。

可外婆去世后,珠子却被舅舅家的大表姐提前拿走了。

陈宁宁再想去要,舅舅也不肯认,非说那珠子就是外婆留给大表姐的。

此时,陈宁宁再看那颗玉珠,越看越像外婆的那颗。珠上刻着同样的花纹,上面也带着一个“宁”字,正好是她外婆的姓氏。

陈宁宁便忍不住动了几分心思,又对陈宁信说:“我不大方便走动,你先去村里顾辆牛车来,我把这玉收拾一下,也好留个念想。”

陈母又拿了一些铜钱给陈宁信,拉着他出去,又交代几句话。大意就是姐姐如今还伤着,叫他路上仔细点,好生照顾姐姐。

母子俩离开后,陈宁宁便拿起那块玉佩来。

大概是小时候经常玩玉珠的缘故,摸索片刻,她便把那珠子连带上面的络子都摘了下来,收进了怀里。

不大会儿的功夫,陈宁信又回来了,进屋对陈宁宁说道:“姐,村东头的马二叔答应拉咱们进城去。”

陈宁宁点头说道。“好,那咱们出发吧。”

陈母仍是不放心,又拿出一件厚实的衣服给陈宁宁披在肩上。

陈宁宁又说道:“娘,不打紧的,等我和弟弟回来,咱家的事情便有着落了。”

陈母仍是一脸欲言又止。

陈宁宁便拍着她手,笑道:“您呢,回屋里好好陪我爹吧。”

陈母没办法,只得目送他们离开。

这时,东屋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陈宁远叮叮咣咣地跑出来,手里还攥着一本书,直愣着眼,开口问道:

“娘,宁信去哪儿了?他又不老实念书,什么时候才能考取功名?”

只听他说话,倒是十分正常。再看他那双眼,却是一片浑浊,如同失了魂一般。

看着这样的大儿子,陈母又忍不住落下泪来。又勉强解释道:“你兄弟跟你妹子有事进城去了,等会儿就回来了。”

陈宁远听了这话,噔噔倒退两步,把手里的书往身后一丢,嚷嚷道:“那两个小的去城里做什么?城里处处陷阱,人心险恶,就算是同窗都会害死人。他们都是恶狼。不行,我要去把宁信和宁宁拉回来。”

说着,他便疯跑出去,陈母想拦都拦不下来。

看着大儿子远去的背影,她又落下泪来,凄声喊道:“远儿,你快些好起来吧。不然咱们这一家可怎么过活呀?”

只可惜无人应她,陈宁远早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第3章 卖玉 王老爷要你陈家死

家住二牛村东头的马二叔,也算是个精明的农民。

农闲时,他便赶着牛车,常拉村里人进城去,好歹赚个脚力钱。除此这外,他又喜欢同人聊天,城里城外大事小情,他都了解个大概。

陈父虽说是秀才公,又在城里当教书先生,也算是极其体面的。可陈父平日里从不摆读书人的酸架子,对村里的孩子也都十分照顾。

谁家孩子在读书上面有天份,也愿意读书。陈父便带着他们去考青山书苑。就连村中那位启蒙的老先生,也是陈父想办法请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