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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大婚

池牧遥最初预想的果然没有错。

旁人新婚,次日一早就要去给长辈敬茶了。然而他和奚淮举行道侣大典后,次年奚霖才再次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

这二人道侣大典后整整一年没下过山,知道的知晓是在漫长地洞房花烛,不知道的还当是在服刑。

池牧遥和奚淮结伴下山这日,宗门内其他人都没有预料到,自然也没人等他们。

刚巧他们下山便见到了正在凉亭里看书的松未樾。

松未樾会看书,一般都是樽月宫宫主逼的,毕竟这位宫主非常嫌弃松未樾不识字的样子。

此刻,松未樾手中的书便是一本图画集,上方是图画,下面是对应的字,比如上方画着一棵树,下面便写着“树”。

松未樾见到他们两个人过来万分惊讶,当即丢下书过去,看了看池牧遥说道:“阿九怎么瘦了这么多?你本来就瘦弱,怎么还能有瘦的余地?”

“都是……运动量太大了。”池牧遥艰难地回答。

好在和他们聊天的人是松未樾。果不其然,松未樾没懂,还能气定神闲地继续和他们聊了下去:“三十三宫还没建呢。之前阿九刚刚入了卿泽宗就要举办道侣大典没空商量,大典结束后又找不到你们人,门内师叔都不知道阿九的喜好,不知道该建什么样的,大家都等着你们呢。”

此刻的池牧遥,只要能离奚淮远点就满足了,现在他看到自己的道侣都会有一种晕船的感觉,仿佛他的道侣就是大海——全是浪。

这一年里,他除了累得睡着,或者打坐吸收修为,其他的时间身体就没有静止下来过。

听闻了这个事情,他当即表示可以去执事堂看看设计图,说完便逃也似地去了执事堂。

奚淮也想跟着,不过他这次下山的主要目的是找奚霖问一问功法的事情。

双修得差不多了,也应该提升一下自身实力了,功法这方面他的确有很多不足。

即使看着池牧遥远去的身影有些不舍,他依旧只能先去找奚霖。

卿泽宗的执事堂可以用“富得流油”来形容。

在合欢宗,执事堂只是一个偏殿,且需要走过一条长长的廊道,到达二楼才能进入。

御宠派的就更寒酸了,还是随便腾出了一间屋舍充当的执事堂。

卿泽宗的执事堂是单独的院落,上山后先见牌楼,顶端的戗兽雕刻得极为巨大且霸气,几乎与正吻的大小相同。

斗拱是云外天的标志云形雕刻,琉璃牌和雀替用的也都是鬼斧天工的雕刻技术,细节处理得极为精致。滚墩石上有着万字纹样,这个的寓意是吉祥,也有财源滚进之意。

进入牌楼往里走一段,有两个搜检的小亭子。

再后方是两排侧房,分别是文阁和武楼。去文阁一般是领取一些书卷、笔墨之类的东西,武楼则是领取法器,修理、养护佩剑的地方。

又因这里是卿泽宗,文阁门前几乎没人,武楼门口却是人来人往。

正前方敞亮的三层正殿,才是真正的执事堂,一楼是执事堂登记、取物处,前面两处不管的事物,都可以在这里登记处理。

二三楼多半是储物空间,或者是弟子们工作的地方。

池牧遥到了之后便被请进了执事堂内屋,坐在一侧的桌椅前喝茶,选择图纸样式。

他在这里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发现这里的不对劲。

执事堂内的弟子办事效率很低,算账的弟子手中的算盘“嗒——嗒——嗒——”地动,仿佛流水竹筒,半晌才拨动一下。

池牧遥忍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了,这场面甚至让他开始手痒痒,于是放下图册走到了算账弟子的身前。

这名弟子有着筑基期修为,一手拿着账簿,用手指指着其中一行记录,一手拨算盘,口中还念念有词,拨动算盘时还要再三确认自己拨动得对不对。

见到池牧遥来了该弟子赶紧起身问好,结果一下子忘记自己算到哪里了。

池牧遥忍不住问:“你是刚学打算盘吗?”

“嗯,弟子最近才被派到执事堂工作。”

“卿泽宗执事堂的弟子不是专门收的弟子吗?”

“不是,卿泽宗的弟子资质都不错,需要轮流出去历练,或者闭关修炼。来执事堂帮忙只是完成一份任务,完成后能够领到灵石、丹药这些奖励。”

池牧遥做了一个深呼吸,接着赶走了这个弟子:“算了,我来吧。”

他打开账簿翻了翻,很快发现这账簿不同时期都是不同人来记录的,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太一样,字迹也不一样。

池牧遥翻看了一会儿,接着指着一行记录问:“是从这里开始需要对账吧?”

“嗯,是。”

池牧遥的目光一直都在账簿这里,他不会去看算盘,手指却在快速拨动算盘,算盘珠噼啪作响,动得飞快,似乎根本无须确认,想来是自信自己不会拨错。

手指拨动不停,账簿已经又翻一页。

之后,筑基期弟子看着池牧遥以诡异的速度对完了一整本的账目,又看了看汇总账簿,勾抹了几下之后放在了一边,说道:“其他的账簿也拿来。”

那弟子自然不敢怠慢,赶忙拿来了其他的账簿,规矩地放在了池牧遥的旁边。

等池牧遥去看其他的账簿时,筑基期弟子拿起刚才的账簿翻看了一眼,发现池牧遥在计算的同时还发现了账目不对劲的地方并标记了出来。

这速度和效率让人瞠目结舌。

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池牧遥已经对完了这一年来的账目,对完了之后捧在手中看着每一笔账出现不对劲的地方,暗暗捏算着手指。

刚巧这时奚淮来了执事堂,进来后便问:“图纸看得怎么样了?”

池牧遥没回答,只是放下账簿。厚重的账簿发出“嘭”的一声,接着奚淮便听到他说道:“把你爹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