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大半宿,丁乐香皱着眉头道:“我好像听得有人敲门。”
敬则则拿着酒壶往自己嘴里豪放地灌酒道:“管他谁呢,谁来也不能开,咱们都喝醉了。”
丁乐香点点头。
过得一会儿何美人更衣回来又道:“昭仪,我听到你屋里的柜子有动静儿,是不是有老鼠啊?”
“嗯,我也听到过一阵子。”容美人醉醺醺地道。
敬则则皱了皱眉头,“嗯,改明儿我让人抱一只猫来养几日。”
“说起猫来,马嫔一直都想养一只猫,不过猫狗坊那帮奴才总是推三阻四,上次皇上不是翻了她的牌子么,猫立即就送到她宫里去了。”何美人道。
“那是必须的呀,只是我怎么也想不通,皇上难道喜欢马嫔那样的?”容美人疑惑道,她和其他几位来自草原的美人就从来没摸到过皇帝的脉,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呀?”何美人不同意地道,“皇上翻她牌子的那几日,可从没叫过水,而且我也没见她屋里拿过被子出来洗。”
这话侍寝过的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容美人酡红着一张脸看看敬则则,又看看丁乐香,再看看何美人,再看看自己,然后神秘兮兮地对大家招招手,等都聚耳过来才低声道:“你们说皇上是不是不行啊?”
敬则则险些被酒呛了,丁乐香则是被口水呛,何美人面无表情。
容美人当然知道丁乐香是生了公主的,她摆摆手道:“我不是说完全不行,我就是说,这么说吧,我阿爹他每天晚上都要有人侍寝的,有时候还是两个。”容美人打了个酒嗝,用手指比了个“二”,“喝了鹿血酒,最多的时候有四个。”她又比了个四。
敬则则虽然也有些醉了,可即便这样她也听得出来容美人是彻底醉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她这话说完,就立即看向了敬则则,然后是丁乐香。
“宣婕妤你说是不是?”容美人又打了个酒嗝儿。
敬则则就不明白她为何跳过自己不问,感觉好似丁乐香更懂皇帝一样。不过她自己也不想想,皇帝每回都是偷偷来去,她在众人眼里就是个失宠的人,也就是她爹还行。
丁乐香当然不敢接话,却被容美人死活拉着不放,她就只能借口六公主睡觉需要她而逃走了。
走了一个人之后,这宴似乎就开不下去了,敬则则让华容赶紧把容美人也送了回去,还吩咐路上不许她乱说话,堵住嘴巴都行。
最后院子里便只剩下何美人了。
“你不回去吗?”敬则则优雅地打了个哈欠,却见何美人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瞧。
“我今晚在娘娘这儿睡行不行?”何美人问。
敬则则点点头,没有拒绝的理由,大家都是女人,宫中多个朋友也好,还能一起喝酒唱歌呢。
何美人在见识了明光宫的浴池后,一把抱住敬则则道:“昭仪娘娘,我以后可不可以常来你这儿沐浴?”
敬则则点点头,觉得何美人有些憨态可爱。
“你这儿好暖和呀,重媛宫的地龙不好,一到冬天就冷得要命。”何美人继续道。
敬则则点点头,“你若是喜欢,以后可以到西厢去睡。”
“我当然喜欢。”何美人立即抱住敬则则亲了一口,“昭仪娘娘你人真好。”
敬则则愣了愣,不大习惯别人对她这样亲昵,但是何美人有些爽朗的娇憨,让她又没办法生气。
晚上两人虽然同床,却是分被而眠,这是敬则则坚持的。
何美人仰头看着床帐道:“昭仪,你知道么,以前我是不大喜欢你的。”
“嗯,感觉得出。”敬则则道。
“那时候觉得你弱不禁风,矫揉造作,挺讨人厌的。”
敬则则心想,何美人你这大实话说得我好想把你踹下去哦。
何美人却继续道:“可是后来在草原上,我看你救宣婕妤时,才知道误会了你。你骑术真不赖。”
这话挠到敬则则的痒痒肉了,她转头看向何美人,何美人也正痴痴地望着她。
“要是能再去草原就好了,到时候咱们一块儿骑马,草原上的羊肉烤起来才好吃呢,你没吃过我的烤羊肉,那可是一绝。”敬则则道,然后伸手捂住嘴又打了个哈欠,实在是睁不开眼睛了。
早晨她是被热醒的,何美人不知何时跑到她的被子里来了,八爪鱼一样抱着她。敬则则被勒得险些喘不过气儿来,只能轻手轻脚地把她挪开,自己起床倒了杯冷茶水喝了,这才觉得嗓子好受了些。
“怎么喝冷茶呀,对身子不好。”何子柔的声音在敬则则背后响起。
“我让华容给你端热水进来。”敬则则转身往旁边让了让,以为何子柔也要喝水。
何子柔抻了抻懒腰,“这么多天来昨日可算是睡了个好觉,今儿你又不用去请安,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了,每天这个时辰自然就醒了。”敬则则有些郁闷,她这习惯完全是被狗皇帝给养出来的,光是想想就咬牙。
“那你早起一般做什么呢?”何子柔问。
“就是活动活动,拉拉筋什么的,有时候会舞剑。”敬则则道。
“那你打太极么?”何子柔又问。
敬则则摇摇头,“不会。”她爹娘怎么可能找人教她太极拳呢?
“我教你啊,这个能强身健体而且延年益寿,昭仪知道我曾祖父吧?”何子柔道。
“嗯,听说老爷子活了九十多岁。”敬则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