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远见她已经进屋,便客气有礼地对杨荟文微笑道:“谁惹婶婶您生气了?”
杨荟文听到他还称呼她婶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嘴张张合合,也没能成功发出一个音节。
韩友德皱着眉头从屋子里出来,身后跟着蓄了满眼泪水的韩云秋。
“叔叔!”江临远温和地笑着打招呼。
韩友德没应他,板着脸走进了江临远的家里,杨荟文和韩云秋也紧跟着进来。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见韩友德站在一盆金边吊兰前。他将那盆吊兰端起来,端详了片刻,转头看一眼江临远,将吊兰举到头顶,狠狠地掼到地板上。
白瓷花盆碎成两半,散土洒得到处都是。
韩云秋和杨荟文都吓了一跳。
江临远怔忡了一秒,立刻又赔着笑问:“叔叔您这是怎么了?我哪儿得罪叔叔——”
“砰!砰!”
他叫了两声叔叔,韩友德又摔碎了两盆绿植。
“你再叫一声,我把你这家全给砸烂,”韩友德瞪着眼睛,平日木讷的脸上浮起怒色。
江临远挤不出笑来,赔着小心说:“您消消气,消消气!我哪儿做得不对,您只管打只管骂,别气坏了身体。”
说完走近了两步。
韩友德顿时扬起手,韩云秋连忙跑出来,死死地拽下韩友德的手臂,哀求道:“爸!你别这样。”
她刚刚吐了一晌,遭了大罪,眼眶通红,面色惨白,眼角残留着泪痕。韩友德瞥见她的模样,恨恨地垂下手,把她推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杨荟文也趁势坐下了,将手里拿着的几张单子拍到桌上,女王似的对江临远呼喝道:“你过来坐着,我们这账有得算。”
江临远仍旧和气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您请说,我认真听着。”
杨荟文把那几张单子往他面前一推,说道:“云秋怀孕一个多月了,这事儿你认不认?”
江临远拿过那几张检验单子,逐张翻看,看完后神色震惊地望向韩云秋,“是——是那天晚上?”
韩云秋眼神凄迷地点了下头。
江临远犹似不信地问道:“这么说,那天我们真的发生了——”
韩云秋双颊酡红,垂下脑袋,说道:“我以为你都记得。”
“我那天睡死了,你能不能再说一下。”
韩云秋犹犹疑疑地张口说道:“那天晚上你说你很困了,昏昏沉沉的,我就扶你进去睡,没想到你,你就对我——”
她羞臊地说不下去。
江临远接过话道:“你是说,我对你做了那些事后,你就怀孕了?”
韩友德一脚踹开茶几,怒气冲冲地说:“你做了禽兽不如的事,还想赖?”
“不,不是,”江临远说,“我只是问清楚,既然云秋说了,那我一定会对她负责。”
“负责?”杨荟文冷笑,“怎么负责?”
“你们有什么要求,我都照办。”江临远说。
他这话一出,韩友德脸色稍霁,紧皱的眉头也松了些,“马上结婚!”
江临远点了下头。
杨荟却冷着脸说:“我们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疼在手心里,就这么嫁给你,还得白搭一个外孙?”
江临远连忙摇手,诚恳地说道:“不不,您看您有什么要求就都说出来,我都答应。”
杨荟文说:“你做得了主?”
“能,”江临远说,“我爸妈在外地,半个月回不来。您有什么条件直管说,我会转告他们,等他们回来,你们再见个面?”
杨荟文说:“我们家云秋,你也知道,模样好,想娶她的人多了,要不是她这么糊涂,哪能轻易地就把她嫁出去。”
江临远忙不迭地点头。
“我们做父母的,就是要个诚意.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管要了什么,最后也不会落到外面,你说对吗?”
江临远仍旧只点头,不说话。
杨荟文两个手指搓了搓,说道:“三百聘金,一套房子,其他金银首饰你们看着办。”
她说完,等着江临远讨价还价,却没想到江临远眉头都没皱一下,爽快地说道:“房子可能需要些时间,聘金这两天就可以转到您账户上。”
杨荟文心里一阵懊悔,怎么不多要一百万。
韩念初收完衣服,正要进房间,听到门响,那一家三口走了进来。
韩云秋挽着杨荟文,嘴呶得老长,“您怎么也不跟我要辆车?我想要保时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