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1 / 2)

吕扬失魂落魄地站了好一会儿,事已至此,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出去了。

何谨修明白过来,不由得冲韩念初摇头,用嘴型说道:“你还真闲。”

而韩念初目光定定地望着他,在等他的答复,他低头又将纸条上的字看了一遍,“你相信我吗?不信的话举左手,相信的话,举双手。考虑清楚,事关凌云科技前程。”

何谨修皱着眉,望向韩念初,“不信举左手,相信不是应该举右手,为什么是举双手?”

韩念初等了半天,没想到是问这个,大手一挥,纵容道:“你爱举什么举什么,只要你不举左手,举脚都行。”

何谨修嘴角一抽,默默地举起了右手。

韩念初指着何谨修说:“何总刚刚已经表态了,他跟刘总支持我跟周严果,投资人和股东在内,现在你们有要退股的,有要放弃投资的,有多少算多少,请现在离开,后续公司会处理好退股事宜,寻找新的投资人。”

她的话一出,拍桌子的拍桌子,骂人的骂人,摔水杯的摔水杯,一时间乱糟糟。

何谨修瞠目结舌。

刘铭在底下掐了他一把,附耳骂道:“你吃错药了?这些股东当初都是千辛万苦拉来的。”

何谨修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说他被自己的女人坑了吧?

韩念初没功夫管何谨修在想什么,股东和投资人发了一通脾气,火大得离了座,却不肯走出会议室。

“我要求退股!但是这次会议我要全程旁观,”一个小股东狠狠啐了一口,“我要看你们把怎么把自己玩死!”

韩念初叫来小曲和谭尤,“把股份转让的协议签了,就允许他们旁观。”

小曲和谭尤却看向何谨修。

何谨修抹了一把脸,无奈地冲他们挥了下手,两人拿着协议去分发给那些股东。

刘铭低声说:“你行不行啊?退了这么多,这个窟窿你填得上吗?”

何谨修扶着额头,只觉得体温陡然升高,从头到脚都轻飘飘的,“我怎么知道,先看看吧。”

刘铭摇摇头,“幸好大股东是你的家族。”

“你闭嘴!”何谨修按着太阳穴低声吼道。

韩念初盯着投资人,尤其是苏锦,左右的人都离坐了,她也坐立不安,左顾右盼,最终还是咬着嘴唇,没有离开。

这一回,韩念初几乎可以确定,苏锦的目标就是何谨修,哪怕让她干妈蒙受损失,也要占着这个股东的位子。

她撇撇唇,敛住心神,将电脑上的图投到幕布上。

刘铭眼尖,扯着何谨修要他看。

何谨修抬头看了一眼就愣住了,他若有所思地望着弯腰趴在桌上画线标注的韩念初,周遭很吵很乱,她却沉静从容地一会儿标注,一会敲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那股自信和沉着,像是历经沙场的将领,根本不把眼前喧嚣的宵小放在眼里。

他和刘铭都是深度学习领域,一看那个模型图就明白那是很不简单的东西,而其他的专家只是半眯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

“啊!”刘铭低声惊呼,“我猜这绝对是大杀器。”

何谨修支着额头,眼皮朝上抬,望着韩念初,脸上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一大半股东都签了协议,投资人也没剩几个,退出的人都跟小曲和学生挤挤匝匝地坐在一起。

韩念初准备完成,才抬起头来,说道:“我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说语法树无法实现?因为语法树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人类能够承受与理解的范围,更不要说构建一个机器与人自然交流的模型。研究语法树的各位,只是试图以一种理想中的规则与推理构建出的语言机器,而这一完美模型是否存在,没有任何数学上的支撑。”

她没有稿子,没有多做思考,仿佛就是话等在嘴边,张嘴便自然而然地吐露出来,“深度学习方法虽然不是能完美刻画语言交流的方法,但是以大数据作为支撑,数据驱动的人工智能方法在理论上是可行且有效的。背后依靠概率论与最优化理论,完全可以在赋予机器人语言交流能力上做到足够好。”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道出总结:“因此我选择了更有前景的深度学习方法,至少我们能做出来,并且可以预估能达到的效果。”

一番浅显易懂的话说完,结论就一个,语法树虽然完美,却是虚幻的海市蜃楼;深度学习虽然不是最佳的,效果却实实在在地能呈现在眼前。

林九霄此刻抬起了眼皮,眸中精光骤现,他总算知道了面前这个年轻姑娘不简单,对于专业也了解得足够深入,否则不能像这样深入浅出地侃侃而谈。

此刻他死沉了许久的胸口却翻涌起了另一种情绪,一种想要将面前这两个年轻人彻底埋葬的冲动。

时代!哼!时代!

可恶的时代!可恨的年轻人!

“说了那么多,就刚刚的那个成果,也还是蹒跚学步的阶段,”他深知这些股东们内心害怕什么,便将那些都掏了出来,“你们也许十年,二十年,也还停留在这个阶段,跟语法树一样,无法突破。”

韩念初嘴角微扬,“恐怕要让您失望了,”她的目光移向林九霄旁边曾咄咄逼人的那位,“刚刚您身边那位专家说,无法处理长句。那我们就来看看,深度学习是否真的无法处理超长语音序列?能不能同时执行多线程任务?”

她侧身,指着幕布上的图。

专家一致看去,“这是什么?”

“取代了深度学习中的卷积神经网络和循环神经网络的新模型架构——注意力机制。”韩念初看向何谨修和刘铭,“这是一种可以在长序列语音里抓住关键信息的方法,能有效地处理超长对话。”

刘铭“腾”地站起来,嘴张大得像塞了个鸭蛋,“这——这怎么可能?”

何谨修紧抿着唇,脸色阴沉,仿佛在极力地压抑着内心的一股愤怒情绪。

“众所周知,机器学习语言中,最难处理的就是语言的歧义,”韩念初说,“比如刚刚那位专家跟强化学模型对话的内容,那么现在用我的模型再摸拟一遍——”

她按了一下键盘,对着电脑说:“尼安!”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