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能混个教职就好了。”卫妖精悠然神往。
“做梦吧。你的事迹谁不知道。”
当老师首先要求师德。甚至对性格乃至才能的要求,还在其后。
不说像白天鹅一样纯洁无瑕,至少也得像小白兔一样人畜无害。二十岁之前就算了,还是个孩子。二十岁之后,不能有任何劣迹。
当年的兰泽,和卫妖精本质上是同类。但在特殊的时间节点上,俩人的差别就大了。
兰泽在二十岁之后心灰意冷,和出家了简直没区别。也就是某天晚上扛了个姑娘,留校当老师的事情就告吹了。把为他筹划的妈妈给气坏了。
卫瀚扬的政治经济学博士,说起来非常高大上。但他这一辈子只能有“客座”、“荣誉”教职,最多在别人学生的学位证尾页挂个名,表示自己出过力。
名誉,在神州制度下并非虚名,而是实实在在的职业前景。玩笑不得。
卫妖精叹息一声,也不知他后悔了没有。踩着泥土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棚子底下。慰问了学生们几句,和他们聊了聊工作进度,又摇摇晃晃地走了。
兰泽不到下面去,就在不远处站着。
其实兰泽站这不走,是在观察末末的状态。他又不好意思贴上去盯着看,只能站在露天里看挖坑。
底下貌似并没闹什么不和谐,末末刨土埋管道干得还挺起劲的。
然后兰泽想起来。这小子农活在行。
兰纾在棚子下面跑来跑去。
脸上带着街边卖艺式的笑容,混在学生中,就好像跟谁都熟似的。
虽然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不碍事也就行了。
这处发育池工地的名义负责人,是兰泽。实际上他什么具体事情也不管。
实际负责人是他抓阄选中的学生。
这位带队师兄当工地领导,不是靠能力,而是靠概率。听天由命。实在搞不定了,再找老师救命。
半年前,学生们抓阄时倒是非常兴奋。他们认为这是导师交给自己的锻炼机会。抓阄正代表了导师心中没有偏爱,每个学生都是平等的。
其实……兰老师只是懒。
学生这么多,这个不行还有那一个顶上。反正他们都很优秀。怕啥。
傍晚时分,食堂送过来饭菜和水果。兰纾终于有机会秀了一把手艺。他用平底锅当盘子,切了水果,摆了一个漂亮的大果盘。只是,饭后的水果他自己一口没吃到,就被他妈喊走了。
小灶不存在的。
因为……卫妖精并没喊兰泽。
二胡声和鲸声吟唱,响遍整个工地的时候,兰泽才知道兰纾是去干嘛的。
发育池这边留了两个人守着超级脑,其他人都跑去海边看热闹。随后超级脑按捺不住孩子般旺盛的好奇心,放飞了一只迷你型“巽”式摄影师。也往海边飞去。
兰纾在聚光灯照射出的亮光中,翘着二郎腿坐在延伸入海的栈桥上,调了弦,先拉了一曲舒缓的古老《江河水》,试试手里的新乐器。一曲终了,他站起身向水中伴唱的黑白脑袋拱手致意。
重新坐下来,自己给自己报了个幕,来了一曲张兰维的《巨浪滔滔》。小麦哥哥的曲子,量大管饱,有那么三五首适合改编成二胡,兰纾还怪喜欢的。
精神小伙风格的激烈乐声响起。
小民上前一步,走进兰纾周围的扩音光圈内,在旁大声朗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