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日守在身边的丈夫,应该还有了孩子,可能孩子都会走路了。
她应该过着相夫教子的生活。而不是现在,日日在佛前苦捱。
但她不敢后悔,因为她无路可退。她和秦锦夜的事,虽然不能说人尽皆知,但在徐府,几乎也差不多了,懂事的都知道了。
姐妹们早已经不理她了。她住在寺庙里,倒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不用面对一些异样的目光和言语。
这一日,下着小雨。
徐瑶月跪在佛前,闭目诵念经文,为秦锦夜祈祷,为姐姐祈祷。
她甚至真心许诺,将自己下辈子的福气分给姐姐一半,望姐姐看在她一片心诚的份上……
“月儿。”一个低沉的声音透过沙沙的雨声,传入徐瑶月的耳中。
诵念经文的声音一顿,她猛地转头,只见殿外站着一道高大的身影,那么熟悉又令人心安。
她不禁双目一亮:“你来了!”
匆匆起身,朝他奔去。
两人紧紧拥住。
“想我吗?”男人拥紧了怀里柔软的身躯,附在她耳边,低声问道。
徐瑶月耳朵一热,脸上微红,心头升起一丝甜蜜,同时又涌上几分委屈。
怎么能不想他?她每天都想他,睁开眼睛想他,闭目诵念经文想他,吃饭想他,歇息想他,时时刻刻都在想他。
可是想他又怎么样?成日见不到他,一天到晚侍奉佛祖,好不寂寞。
“我很想你。”见她不答,秦锦夜低低说道。
徐瑶月心头一软,委屈散去了少许,轻轻咬住下唇,抱着他的力道加大了。
“想和我在一起吗?”秦锦夜又问。
真是气人,徐瑶月想,他怎么问她这样的话?难道还有第二种答案吗?
她没有回答他,而是在他腰后拧了一记。
秦锦夜没动。拥着她,半晌,将临来之前从徐府得到的结果说出来:“月儿给我做妾吧?”
徐瑶月一愣,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什么?”
“徐五姑娘死了。”秦锦夜心头微痛,怜悯又疼惜地亲亲她的腮,“你是庄户许家的姑娘,因为为母亲守孝,耽误了几年,错过了亲事,所以嫁给我为妾。”
他语速缓慢,吐字清晰,一个又一个的字眼,像是一只又一只毒虫,接二连三地钻入徐瑶月的耳中。
她明明听到了,又好像有惊雷在耳边炸响,令她一个字也没听清。
眼睛不自觉睁大,一眨也不眨,满是不敢相信。
她僵直着身躯,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仰起头看着他。花朵一般娇嫩的唇瓣,张张合合,仿佛要问他什么,却失去了声音。
秦锦夜痛苦地皱紧眉头,大掌握住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颊扣在自己胸膛上:“对不起!”
让她这样委屈,都是他的错。
“是我对不住你。”他痛苦得声音都在颤抖。
他也恨!
可是徐大老爷不允许徐家嫡女为妾,其他几房也不肯。
别说嫡女不能做妾,徐家的庶女都没有做妾的,大多嫁给了家境一般,但是格外上进的贫寒学子,一个个现在也有了清名。
倘若让家中嫡女给人做妾,徐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已经嫁出去的女儿,还有没有脸面了?待字闺中的女孩儿们,还怎么说亲事?
假如秦锦夜是权势滔天的大权臣,那也罢了,他们豁出去脸面不要,也要挣一场富贵荣华。但秦锦夜现在……不提也罢!
徐瑶月的脸颊贴着男人的胸口,丝滑的布料紧紧贴在脸上,传来男人身上的温度。
她双目大睁,泪水无意识滑落眼眶,很快打湿了那片丝滑的布料。
她脸上满是不敢相信,她居然要做妾?而且,不再是徐五姑娘?那她以后是谁?从来没听过的什么许家的姑娘?
“不,不……”
她不禁摇起头。
她不能接受,她还是徐家的姑娘,是徐家二房的嫡女,不是什么庄户许家的女孩儿。
秦锦夜察觉到胸口的湿热,心痛如绞,用力揽住她,哑着嗓子说道:“待她死了,我将你扶正,我一定将你扶正!”
“月儿,你信我!”
不论她生不生儿子,他都会将她扶正!
只要徐聆音一死!
徐瑶月不自觉地摇着头,眼泪流得更凶了。她双手攥紧他的衣裳,仿佛落水的人抓着浮木,满脸的惶然与无着无落。
假如她不再是徐家的女儿,自幼认识的姐姐妹妹根本不会认她,她们本就不爱理她,如果她不姓徐了,她们更不会看她一眼。
叔伯婶婶们不会认她。
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