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泓此时也反应过来了风缱雪的意思,没有任何犹豫,单手拎着崔望潮就扑向炎狱那坚实的后背!崔望潮在空中惊恐的大喊,脑中也空白,等到找回神智时,已经整个人趴在了厚甲上,被戳得浑身疼。
炎狱愤怒地吼出声!
而风缱雪与谢刃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行动的,两人飞身跃起,一左一右落在那颗巨大的头颅上!
两把气剑一起刺向巨兽最柔软的下颚,强迫它展翅飞起,巨大的身体像一座移动的岛,足够托起四个人。崔望潮双手死死扣住鳞甲,只听耳边风声飒飒,热浪不断迎面打来,烫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内心却狂喜——这,还能有这种办法?
金泓也抓着两片甲,他费力的抬头看向前方,谢刃与风缱雪正通过改变气剑,操纵着炎狱飞行的方向,头顶是漆黑的长空,脚下是翻滚的火海,二者碰撞出了一种悲壮而又气势庞大的末日感,像是天地都会在瞬间毁灭。
万物成灰,唯有少年一往无前。
他闭了闭眼睛。
崔望潮艰难地顶风问:“金兄,你怎么哭了?”
金泓气恼:“我没有!”
崔望潮:“……”
在炎狱冲出火林的刹那,风缱雪与谢刃同时散去掌心气剑!谢刃正准备拉着他一起往下跳,就见风缱雪握住拳头,猛地打向了巨兽的天灵盖。
“轰!”
炎狱直挺挺掉在了地上。
谢刃被震得半天没说出话:“你这……”看着这么斯文,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怎么这么野蛮。
风缱雪活动着手腕:“等会还要坐它出去。”
金泓与崔望潮跳到地上,谢刃也纵身一跃,风缱雪叫他:“你扶我一把。”
谢刃很是不理解,这高度有何可扶一把的,但琼玉上仙就是这么讲究,握拳打炎狱是一回事,要优雅得体地下马……下巨兽又是另一回事。他握住谢刃的指尖,轻盈地落到地上:“走吧。”
目睹完全程的崔望潮表示,这不有病么,过场多。
不远处就是铁山。
谢刃很快就觉察出异常:“不对。”
“是不对。”风缱雪道,“这里有灵气。”
本该是铁山的中心,却有灵气外泄,而且还有越来越浓的架势。金泓与崔望潮拿出各自的佩剑,果真不再沉若千钧。四人御剑赶到铁山最中央,惊愕地发现在厚重的铁壳上,居然被生生插入了三把剑!
灵气就是顺着剑身泄出的。
显然,玄花雾也是用同样的方式逃离了禁锢,重新飘向世间为祸。
崔望潮这回提高了警惕性:“这是不是幻象?”否则世间怎么可能有剑能砍得动铁山,不是说春潭城那些炼器师们凿上十天半个月,所获也不过三四两?
谢刃道:“不是幻象。”
崔望潮不太信:“可这是铁山。”
风缱雪往前走:“那是南山神剑。”
金泓心下一动,看了眼自己的佩剑。
风缱雪继续道:“南山四神剑,除了金少主手中的灭踪,其余三把天呈、雷鸣、分辉,都在此处。”
炼器师们若能有此神剑,估计也能砍下一大块铁抱回去。但像鸾羽殿那样的势力与财力,想寻灭踪都花了大力气,谁能有本事一下寻得三把,还都插在这荒无人烟的铁山中?
金泓主动道:“我这把剑是从飞仙居购得,从委托到交易完成,共花了两年时间。家父也曾问过梅先生是在何处寻得灭踪,但他口风极紧,不肯透露。”
崔望潮不解:“放剑的人就这么走了,也不怕被炼器师们发现?”
谢刃道:“或许是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放出玄花雾?”
“是。”
崔望潮咂舌:“这手笔,怕是连锦绣城齐府也要自愧不如。”试问天下谁能拿南山三神剑当成抹布,用完就扔?
风缱雪道:“先将三把剑收起来吧,回去再说。”
谢刃将剑一一拔出,装进了乾坤袋中。
崔望潮试图提出意见,这天降横财是不是得对半分,结果被金泓一肘打的险些闭气。
“……”
风缱雪抽出手帕,擦了擦腕上的血痕,他为了拉住崔望潮,手臂被裂缝内的热浪烫伤,方才情势危急顾不上处理,现在才感觉到疼。
金泓的手臂也在渗血,崔望潮整个人掉了下去,还要更加严重一些。谢刃因为事先多吞了冰珠,倒没受伤。他将一瓶伤药丢给金泓,自己转身回到风缱雪身边,拉着人坐到干净处:“可能会疼,你忍一下啊。”
“我不忍,你轻一点。”
谢刃哭笑不得:“别闹,胳膊给我。”
“我怕疼。”
“好好好,那我尽量轻。”
另一头的崔望潮痛不欲生:“你这是伤药还是辣椒粉?”
风缱雪胳膊一抖,站起来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