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2 / 2)

云间有座城 语笑阑珊 1936 字 12个月前

第16章

仙船上好玩的地方很多,璃焕与墨驰没多久就去了别处,只留谢刃蔫蔫趴在桌上,戳一下动一下。冬雪小筑私宴的票,莫说根本买不到,即使能买到,这回也真的没有钱了。

风缱雪以为他还沉浸在鬃毛巨兽破草席的味道里,便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粒糖:“给。”

糖纸晶莹稀奇,谢刃却提不起兴趣,闷声问:“你不是不吃甜吗?”

风缱雪笑笑:“嗯,替你准备的。”

他始终牢记二师兄在下山前的叮嘱,想要拉近距离,就要无微不至。所以昨日见街边糖果种类繁多,便各样买了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谢刃抿了抿糖,舌尖化开清甜灵果味,再看看对面关心的眼神……唉,算了,就当是吃人嘴短吧,我再努力这最后一次,往后可就不再帮你圆了啊!主意打定,他两下将糖粒“咯吱”咬碎,单手按住风缱雪的肩膀:“风兄,你在这儿喝会酸梅汤,我去找找璃焕他们。”

风缱雪点头:“好。”

璃焕正在看一群小女娃表演幻术,刚到精彩处,人却被谢刃一把扯到角落,脚下差点没滑倒:“你干嘛?”

“帮我个忙!”

“帮你什么忙?”璃焕往他身后看,“风兄呢?”

“先别管他。”谢刃压低声音,“冬雪小筑的私宴票,你能再帮我要两张吗?”

璃焕迟疑:“我倒是能试试,怎么,风兄的诗不行?”

谢刃帮人帮到底,双手接住锅,不,诗很行,和诗没关系,是我不小心把票给烧了。

璃焕闻言嫌弃极了:“你这也太不靠谱。怪不得风兄方才听到私宴时一脸茫然,你是不是还打算瞒着人家?”

“闭嘴吧你,废话多。”谢刃拎着他往主厅走,“快,现在就去要,别说我烧票的事啊,就说你要多带两个朋友!”

璃焕反手一拳打向他,两人就这么一路闹到主厅。守门管家听说临江城璃氏的小公子还想要私宴票,答应得十分爽快,没多久就派人送来镂花信封。璃焕拍到谢刃怀中:“收好,这次若是再烧,我可就不管了。”

“放心吧,烧什么也不能烧它。”

谢刃将票仔细收进乾坤袋,总算能松一口气,他擦一把额上细汗,觉得什么猎鸣蛇啊杀怨傀啊,加起来也不比这趟仙船之行来的惊险刺激。

不仅费钱,还提心吊胆。

晚宴设在酉时末。

冬雪小筑位于仙船偏南的位置,虽不比东陌厅气派宽敞灯火通明,但飞檐绕雪廊柱积霜,看起来清幽别致极了。座位分列左右两侧,左侧为亲朋好友,右侧是各路才子,风缱雪一进门就自觉往右走,结果被谢刃勾住衣领,强行带到了左边。

风缱雪不解:“我们不是靠诗进来的吗?”

谢刃把人按到位置上坐好:“这又不是什么严肃场合,没那么一板一眼的,我说想同璃焕他们坐在一起,人家就换了。我要吃这个果子,你猜甜不甜?”

风缱雪把盘子端到他面前,也没再多问左右的事。

待客人们陆续入座后,飞仙居的主人也准时前来。他名叫落梅生,穿一身星辉袍,衣摆绣繁花影,凤目薄唇,笑起来眼底飞三月春光:“承蒙诸位赏脸,今晚船上可热闹了。”

谢刃微微侧身,小声说:“我还当他和璃伯伯差不多年纪。”

璃焕道:“我先前也没见过真人,只听我爹他们谈天时经常提起飞仙居的梅先生,说他是当今最好的炼器师。”

谢刃继续嘀咕:“最好的炼器师,难道不该将他自己关在黑房子里,胡子拉碴……嘶,干嘛踩我。”

风缱雪没表情:“你声音再大一点,就该传去东陌厅了。”

“哪那么夸张。”谢刃坐直,“好好好,我闭嘴。”

随着一声清脆击玉声,侍女依次送来琉璃盘,菜量都不多,摆得精致如画,能看出飞仙居对这场宴席还是很下工夫的。不远处有琴娘奏乐,她面容生得美丽,手也美丽,柔柔一抚便是小雪漫天,从屋顶轻轻飘落宾客杯里,引来一片喝彩。

谢刃使了个小术法,将周围一片细雪都拢入手中,捏了个小雪人放在桌上,捧到风缱雪面前:“给。”

不远处坐着一名十几岁的小姐,她进屋就发现了这群风流好看的俊俏少年,一直含羞往过偷瞄。这会儿看到谢刃的举动,更是掩嘴笑出声,自己也不好好吃饭了,学他用术法揽雪,却又苦于技艺不精,风刮得桌上杯盘乱晃,惹来身旁长辈训斥。

风缱雪摇头:“教坏旁人。”

谢刃笑:“我可没有让她看。”

宴席进行得和乐融融,落梅生身侧一直有人,顾不上四处敬酒,其余人也乐得逍遥,吃吃喝喝轻松惬意。酒过三巡,船外传来一阵美妙仙乐,顷刻间万千灯烛燃起,照得整片夜空亮如白昼。落梅生笑道:“修真界最有名望的才子,这回可都聚齐了,我有个提议,不如大家轮番写诗,乘仙船踏紫云,将今夜盛景尽数收归笔下,想来定可流传百世。”

谢刃感觉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现场作诗这种事,像是神仙难帮。

但幸好两人是坐在亲友这一侧的,并没有融入那群大才子,所以若肯闷声吃饭,想混过去应当不难。

琴娘演奏完后,抱起古琴款款施礼,转身翩然离去。

她走了,厅内也就静了。

风缱雪正好在此时问谢刃:“我也要写诗吗?”

他声音如玉清寒,本就极好听,再加上还是主动请缨,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落梅生拊掌笑道:“好啊,这位小公子,请!”

谢刃膝盖发软,一把按住风缱雪的肩膀,手臂爆出青筋。

他现在很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不是,我只不过喝了一杯酒,你怎么就要写诗了?

风缱雪看着他:“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