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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有座城 语笑阑珊 1996 字 12个月前

“听说书。”

“说书人的段子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斩妖除魔打打杀杀,没意思。”墨驰指间夹着一片叶,转了两圈后道,“风兄是新来的,不如我们听听他的意思,风……他人呢?”

璃焕纳闷:“不知道啊,刚刚还在。”

谢刃拨开人群找了半天,才在一栋小楼前找到他:“你在这儿干什么?”

风缱雪伸手指着一块木牌:“我要去看这个。”

“这是什么?”谢刃莫名其妙,站在前面念,“马礼德劝邻向善歌,马礼德是谁?”

墨驰小声嘀咕:“这名字,像是刚出生就有八十岁。”

璃焕:“噗。”

风缱雪问:“是戏楼吗?”

谢刃揽过他:“原来想听戏啊,走,我带你去牡丹楼看煞神成魔大乱四方。”

风缱雪却不肯挪步:“这里也是戏楼。”

“这里是戏楼没错,可你看看进出的人,个个头发花白,哪有像你我这种年纪的。”谢刃哭笑不得,“若不是因为要找你,我都不知道城里还有这地方。”

风缱雪道:“那正好,我们一起进去看看。”

谢刃牙疼:“你就这么想听马礼德向善歌?”

风缱雪:“嗯。”

墨驰小声相劝:“算了吧阿刃,你刚烧了风兄那么多值钱货,不如就让他一回,璃焕,你去买票。”

“好!”

谢刃眼睁睁看着璃焕攥了四张票回来,头直疼,进去戏楼一看,头更疼。昏昏暗暗一处小戏台,桌子上连瓜子蚕豆都没有,因为来这里的观众们大多牙口不好,所以换成了软烂一盘点心。

四人寻了张空桌坐下,此时戏文已经开始了,马礼德是一位乡绅大德,看起来吃穿不愁的,每天不用忙碌生计,所以就发展出了劝邻向善的新爱好。偏偏邻居又很暴躁,只要马礼德一来,就打他,马礼德被打破头也不恼,回去养好后再来,如此循环往复骂了十几幕,最后邻居终于被大德感动,两人相拥痛哭。

璃焕与墨驰都是第一回 看这么无聊的戏,都比较震惊,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大开眼界。再扭头一看,谢刃也是泪眼迷蒙,一脸生无可恋,像是困得实在不行,偏偏坐得又很直,因为风缱雪只要看他往桌上一趴,就伸手来掐,掐的胳膊都紫了,简直痛不欲生。

好不容易戏罢人散,璃焕和墨驰赶紧寻了个借口溜走,生怕又被拦住再来一次——反正烧房的又不是我们,何苦一起受这罪。

告辞!

谢刃眼睁睁看着二人跑远,切身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大难临头各自飞。他现在倒是不太困了,但已经被马礼德唱出了阴影,打算在漫漫余生里都要绕着这木头小楼走。

风缱雪还在有礼貌地询问管事:“下一幕是什么?”

谢刃受惊不已,赶紧上前把他拽走。其实风缱雪也觉得这戏文无聊至极,简直想掀桌打人,但大德劝善总比牡丹楼的煞神成魔要好,差不多和《静心悟道经》一个效果,重在熏陶。

这时两边的铺子已经亮起了灯火。

谢刃站在长街尽头,很没抱希望地问:“风兄,我们现在去哪?”

风缱雪道:“我带你去赴星河宴。”

谢刃惊讶:“星河宴,我们能混进去吗?”

风缱雪拉住他的衣袖,一起御剑飞往星河万千:“有我在,就能。”

第20章

风吹散云絮,带起一片闪着融光的粉末。

修真界最有名望的两大家族,一是银月城风氏,一是锦绣城齐氏。

风氏素雅高洁,虽立于世间却不染纤尘,真如一轮银白皓月,高悬不可攀。而齐氏也同样应了锦绣城的名,府内热闹繁盛灼灼娇艳,仙乐不绝耳,宾客酩酊醉。每逢三月三十日,还会在星辉阁大设酒席,便是修真界最有名的星河宴。

星辉阁是飘浮在天上的,百余只白鹤托起百余间造型别致的小木楼,缓缓飞行着,高低错落灯火明亮,远远看去,当真如散落半空的星辰,琴声歌声笑谈声,连月影也搅上酒香。

一名蓝衣姑娘正站在仙鹤背上,她佩银剑戴银冠,本该英姿飒爽,但一双杏核大眼天生就水汪汪的,笑起来时杀气减弱不少,看谁都像在看情郎:“风公子,这边!”

谢刃侧头问:“那位漂亮姐姐是谁?”

风缱雪答:“齐雁宁,我与她的哥哥齐雁安是朋友。”

而且是关系不错的朋友,知根知底那种,前些年还曾一起仗剑斩旱魃。不过齐雁安并未将琼玉上仙的真实身份告知妹妹,所以此时她只当他是风氏贵公子,笑道:“我哥哥在外地有事耽搁了,赶不及回来,让我招待……咦,不是说有四位客人吗?”

风缱雪施了一礼:“还有两人不来了,说要去吃鳝鱼面。”

齐雁宁直呼惊奇:“得是多诱人的鳝鱼面,竟连我们家的宴席都不愿参加了?”

谢刃:“……”

长策城中,墨驰丢下筷子,被辣得满头是汗:“这也太重口了,排半天队忒不值。”

璃焕问他:“那你是愿意吃鳝鱼面,还是想再去听一遍马礼德?”

墨驰立刻回答:“来,咱们继续吃面。”

仙鹤驮起谢刃与风缱雪,展翅落在最高处的阁楼前。

齐雁宁介绍:“这位置是哥哥特意吩咐的,要闹中取静,要视野开阔,要不被打扰,那二位请自行入座,我再去别处看看。”

风缱雪点头:“多谢齐姑娘。”

侍女将他二人引入阁楼,又奉上琼浆美酒。风缱雪额外要了一小盏桂花蜜,用玉匙慢慢加入酒中。谢刃问:“风兄,你既早就安排好了星河宴,怎么也不同璃焕他们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