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2 / 2)

叶俞觉得他心好累,最近总有奇奇怪怪的人在他公子面前晃荡。被自己引狼入室的春大夫就不说了(叶俞表示自己不聪明,但是也不傻,他就没见过哪家大夫治痨症还要动手动脚的),再有主动上门来找麻烦的初岚初霁,现在又添了一个虽然长得还算过得去、但是一出现就穿着他家公子衣服的男人出现在了公子的房间里

看那金冠半束、长发散乱的造型!看那随随便便、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的坐姿!瞧他被自己质问后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叶俞警惕地瞥了他一眼,放下从初霁那里拿回来的斗篷,快步走来,附上江逾白的耳边,问道:公子,这家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穿着您的衣服啊?

江逾白将手掌握拳在嘴边咳了咳,也轻声道:不得无礼。他是遇上了麻烦才进来的,衣服是我主动拿给他的。

叶俞将视线转移到脚边一堆玄色的衣物上。作为从小长在萧家的侍从,叶俞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那堆衣物无论是用料、刺绣、形制,都是地位尊崇的人才能拥有的。一时间,叶俞愈加好奇了起来:他到底是谁啊?

江逾白叹了口气,道:淮亲王。

哦,淮亲王啊 叶俞下意识地重复道,随即眼睛瞪得差点儿脱框,什么?淮亲王!

周琰:

看着那书童见了鬼似的眼神,周琰暗自腹诽,原来自己的名声已经这么糟糕了吗?

周琰对人不假颜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在江逾白这里,他却出乎意料地平易近人,只挑眉道:没错,是我。

叶俞:

对了,你来得正好。周琰想起了什么似的点头,帮你们家主子收拾收拾,以后他随我去正院住。

叶俞:

他心头一酸,下意识地去看江逾白的表情,却发现自己看不分明,因为他已经不知不觉之间泪眼模糊了。叶俞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怎么公子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他们眼前了?

叶俞哽咽道:公子

看见他的反应后。周琰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原来自己的形象真的已经这么糟糕了吗?这人怎么哭的像是自家主子马上羊入虎口、有去无回似的?

他以后是不是该表现地温和一些?

坐在一边的江逾白愣了愣,微微皱了眉头面向周琰:我好像没答应过你这种事吧?

周琰转过头来,发上的金冠摇摇欲坠,鸦黑色的长发映衬着素白的脸,像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世家青年。那双波光能照进人心底的双眸盯着江逾白,一时间竟然乖顺地像只幼兽。

江逾白硬着头皮,道:..别这么看着我,这回没用了。江逾白算是看透了,这小崽子看着可怜,实际上最擅长装模作样、得寸进尺。自己可没那么傻,一样的招数上当两次。

果然,周琰双眸一眯,只顷刻间变换了表情,王族特有的傲慢一点点浸透了出来,言语间带着淡淡的威胁:那就还钱。

江逾白:

夭寿了,小亲王跟他要钱了,这不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他忍不住道:你一个王爷,就这么缺钱?

缺。周琰毫不犹豫地回答,我还要贴钱养羽林卫和骁骑营呢。

他说的都是大实话。培养那两个营的将士简直就是烧钱。上一次的黄金万两已经将周琰的私库差点掏空了。

江逾白:

他虽然不涉朝堂,不清楚里头的弯弯绕绕,但他知道羽林卫和骁骑营分别是京中拱卫皇室的主力和边疆一支骁勇善战的队伍。如今四海无战事,边疆将领每次回朝领粮晌都跟孙子对着爷爷讨压岁钱似的。周燕作为一个王爷,给边疆的战士们贴钱,那甚至是一件值得大大传扬的好事。但羽林卫是什么东西?皇帝的直系军队,京中平乱他们绝对是一线主力,吃的是皇粮。周琰身为一个亲王光明正大地说自己要花钱豢养羽林卫到底是对他太过放心,还是出门忘了带脑子?

周琰:没话说了?

江逾白:

周琰:那就搬吧。什么也不带也行,那儿都有。你晚膳想吃些什么,我吩咐人去准备。

江逾白:

他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发现自己对这个时不时发疯的小崽子是真的一点办法没有。

江逾白拂了拂袖子,素白的手指向那一堆衣物:王爷是不是先关心关心自己比较好?

都疑似被身边人暗算了,能不能上点儿心?

都这样了,急也无用。周琰淡然地说,算来算去,左不过是那几个人。说来,有几个也该生出点儿小心思了

在他言语里,背主的行径就这么被轻轻巧巧地一笔带过,不知为何让江逾白有些透不过气。

周琰:习惯了。我会处理好的。

他是淮亲王,自然少不了被暗算的时候。

只是这次的手段的确比之前的来得高明。

那我先去春无赖那儿一趟。周琰说,晚膳咱们一起用。

他穿着一身白衣缓缓行去,走出院门时,仰面用手遮住了半张脸,一直隐忍着的笑意终于渐渐爬上唇角。

那个人夸他好看(?),还关心他的身体

躲在暗处围观了全程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