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丧尸将目光转向祁灿,眼神惊疑不定,最终化作惊恐的一个字:“人!”
祁灿用丧尸语回:“人在哪?”
丧尸们面面相觑,难道是他们弄错了吗?
此时外面曾向他们逼近的脚步声再度远离,祁灿拉着辛昙探出头去,黑暗中隐约可见一队人影朝着街角走去。
如果那些人看了监控,就会发现辛昙的不对劲,她肤色白皙,却有丧尸的尖牙与利爪,这对辛昙来说是不利的,所以祁灿得保证她的安全。
祁灿急声对着辛昙说道:“昙昙,我跟上去看看,你先避一避。我还会顺便看看郁嘉致和岑梨有没有被那些人抓到。”
祁灿想到的,辛昙也能想到,她本就对这种事非常敏感,便同意了他的建议。她轻声说:“安全第一。”
“放心。”
祁灿离开之后,辛昙也不知道她能做什么,便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去看外面的街道。黑暗并未影响她视物,她可以看见笼罩着一层红色的街道,以及隐秘悬挂在屋檐角落的监控。
……
街道上。
祁灿根据那些从海上来的人前行的方向,判断他们应该是要前往今天遇到的苏城安全区小队的人和他说的储备粮仓。
他摸黑跑到那里,果然看见了零星的灯火。粮仓的门大开着,他探头看了一眼,看见里面储存着数量骇人的粮食。而今天和他交手的十几只丧尸,正在一袋子一袋子的将粮食搬到仓门口放着的大推车上。不过须臾间,推车便被堆满了,那些丧尸就推着推车往码头走。
祁灿看得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不通这些丧尸为什么会这么听话。这时,他耳畔隐约传来了男人的哄笑声,他放轻了脚步,悄无声息的躲在了向外开的大门后,透过门缝,不动声色的望了进去。
他方才见到的那几道人影正围坐在一起,捧着一个手机看着里面的影像议论纷纷。在距离这些人不远处的角落,绑着不少的人和丧尸。
人是今天刚见过的人,丧尸是今天刚失散的尸。除此之外还有从未见过的生面孔。祁灿猜测,这些人和丧尸会被他们带到海上去,他好奇不已,这群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正在这时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粗声粗气的说:“监控里的这个人不像人丧尸不像丧尸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还和一个货真价实的人类走在一起。把他们抓回去一定有看头。”
“不过可惜了,我们过来的时候这两个已经离开永宁镇了。”
有男人指了指角落里被打了一顿后安静如鸡的郁嘉致,说:“这两只丧尸和他们一起的,算他们倒霉误打误撞闯到这里来被我们的丧尸抓到。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救这两只丧尸?”
“无论他们来不来救,我们明早就得回去了!”
正在这时,祁灿注意到那些丧尸推着小推车回来了,他不可能再躲在门后面,只能悄无声息的离开这里。
等到粮仓的灯火熄灭、万籁俱静的时候,祁灿隐在黑暗中,思考他是否要今晚动手。凭借身处末世对危险的直觉,祁灿感觉里面有诈,他不该轻举妄动,而且今晚并非最后的机会,明早同样还有机会。
不过若是等到明早,辛昙势必会和他一起。祁灿不想辛昙跟着他冒险,于是决定今晚出手。
祁灿安静的待在黑暗之中耐心等待深夜降临,这是人一天之中精神最懈怠的时候。一阵有些冷的夜灯吹来,他清醒不少,意识到是时候了。
祁灿没有选择走正门,而是选择了爬窗。他敏捷得像只猫,轻而易举的攀上高高的窗户,窗户是半掩着的,用以透气。他踩在了堆成山的大米上,压低身体,慢慢下移。
很快,祁灿便挪到了郁嘉致被关的地方,他从兜里摸出一把在等待的过程中找到的匕首,悄无声息的划开了绳子。
郁嘉致非常配合的不吭声。
将郁嘉致和岑梨手腕上的绳子割断了之后,忽的传来了一道声音:“还真的跑过来救了啊,自投罗网的毛头小子,不过怎么就一个?”
“抓起来再说!”
祁灿看着他们冲来,手一松,匕首跌落在了被绑的男人脚边。紧接着他抬起手,只听得“啪嗒”一声,一簇幽蓝的火苗从他手里的打火机上升起。
“自投罗网?”祁灿挑眉问道,然后气定神闲的说:“这儿这么多的易燃物,不知道等火烧起来能烧得多大,也不知道自投罗网的究竟是谁。”
“你是想自/杀?”
“你试试?”
不得不说,这一招有奇用,气氛陷入僵持之中,直到一个男人眼尖,在光线昏暗的仓库里看到了匕首银白的光。
“他在拖延时间!”
话音刚落,几个男人连同外面站着的十几只丧尸都冲了出来,而那些人和丧尸都已割断了身上五花大绑的麻绳,场面立刻陷入极度混乱之中。
祁灿灵巧的避开冲着他来的海上人以及丧尸,跑到粮仓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将手里还亮着火的打火机往里扔了进去。
“快阻止他!”为首的男人暴喝一声,手下的人和丧尸立刻一齐往打火机扑了过去,其他的人和丧尸终于找到机会,冲出了粮仓。
他们的目标很明显,便是永宁镇外,却不想,尚未走出这一条街,原本空无一尸的街道忽然挤满了丧尸,祁灿这一次清晰的感觉到了永宁镇丧尸和海上丧尸的区别——他们面前的,是海上那些人豢养的丧尸,战斗力极强。
“艹。”祁灿咬咬牙,忍不住骂了一声脏话,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十几只丧尸不过是冰山一角,这次他是真的栽了。
在人数压制下,刚从粮仓逃出来的人和丧尸毫无例外的被抓了回去,祁灿被五花大绑的同时手腕上多了一个手环。
为首的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摁下一个按钮,强烈的电流便通过手环通往他全身,祁灿颤抖着摔倒在地,在手环尚未断电之前,他连爬都爬不起来。
围观的几个人哈哈大笑,说:“这小子可能了,还能烧咱们的粮仓!你老师没教过你粒粒皆辛苦啊?”
“老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毛头小子威胁!艹,杀人放火这种事一直都是咱们干的,今天让你给抢了!”
祁灿倒在地上,喘着粗气,意识不清。
为首的男人将遥控器揣进兜里,说:“咱们再等等,说不定今晚还有惊喜!小子,我问你,你那个小情人到底是人还是丧尸啊?”
祁灿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