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原没在意这场插曲,只是齐烬已经离开快二十分钟了,还没有回来。
他皱起眉头,让齐钰乖乖坐着别乱跑,还是准备出去找人。
齐憨憨也跟在了他身后,万原打了两通电话,明明打通了,但就是没人接。
万原心里不安更甚,脚下速度越来越快,后来直接小跑起来。
他刚到男卫生间门口,就听到里面砰砰两声,万原猛得提起一口气,撞开反锁的卫生间门,蓦然和里面紧紧抱着胸口一副贞操即将失守模样的大鱼对视了一眼。
万哥!救命啊啊啊!
大鱼趁身前的人不注意,一下子跳到了万原身后,抓着他的手臂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人想要非礼我!
万原:
你不是警察吗
这个黑长直的女孩正脸确实非常惊艳,二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修长高挑,就是有点平
果然,下一秒女孩开口说话了,一口纯正的男声腔调:你情我愿,我可没逼你来卫生间。
大鱼泪目:你特么也没告诉我你是男的啊!!
周辰这个名字很像女的?这个女装大佬啧了一声,再说我不是男的怎么会约你进男厕?
万原着实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但这会儿他也没心思管别人。
齐烬!
大鱼和周辰都吓了一跳:厕所里还有别人?
万原把隔间的门一个个推开,他心越来越沉,一直推到最后一个都没见着齐烬的身影。
大鱼察觉到不对劲,他正经起来:怎么了?
刚刚齐烬说来卫生间,但二十分钟了都没回去,电话也打不通。
周辰早就看出他俩是一对,毫不在意地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万原还没反驳,大鱼就第一个否定了:人俩感情好着呢,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周辰:
齐憨憨在厕所里转了几个圈圈,一直甩着尾巴。
似乎感觉到万原的焦急,它冲着万原汪了几声,咬着他的裤子往外面拉。
万原一怔:你知道他在哪?
齐憨憨又汪了一声,他拔腿就往外冲,万原和大鱼紧随其后,周辰本不想多管闲事,但犹豫一秒,还是跟了上去。
齐憨憨在安全通道里狂奔起来,一直往上冲,几人喘着粗气跟在身后爬了十楼一直爬到楼顶。
周辰受不了了,撑着膝盖大喘着气,他又不认识齐烬,为嘛要跟着跑?
周辰对自己颇为无语,转身就想离开,蓦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师哥只要我从这里跳下去,你就再也不用被我打扰了
周辰朝前走了两步,天台宽阔的视野展现在眼前,一道有些眼熟的站在栏杆边缘,脸上挂着泪水,手上握着一把刀,上面还滴着血。
失踪好一会儿的齐烬就站在不远处,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表情。
万原有些心慌,他目光锁着齐烬的右边,下方地方已经积起了一小滩鲜红的血液。
齐烬
齐烬回头,状态看着还好,除了手上受了伤以外,其它并无大碍。
他安抚着心疼得不行的万原:原哥,我没事。
万原握住齐烬的手腕仔细查看了下,还好,被割伤的只有掌心。
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
不许走!许笙望着突然出现的万原神色悲呛,凭什么你能得到这一切?本来应该是我的,师哥本该是我的!
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他凭什么我和他在一起要受到那么多阻碍,你却轻而易举就得到了这一切?
许笙情绪显然已经崩溃了,他激动地抓着栏杆,瘦弱的身体随风荡着,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摔下去。
他比上次见瘦了很多,眼下是显而易见的青黑。
万原皱眉:你先下来,我们再说。
我不要和你说!许笙吼道,随后对齐烬说话时语气又卑微下来,我和他已经断干净了,师哥你看我一眼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齐烬蹙着眉头,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不对。
上大学的时候,许笙喜欢黏着他,各方面都挺正常,性格脾气也好,很受同学们的喜欢。
他从没想过许笙会变成现在这样,到底是为什么让他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执念,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许笙,我们曾开始过,但是你自己触犯了规则,所以这场关系只能结束。
齐烬平静道:你站在那里也无事于补,自杀非正义,每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生命负责,我以及其它任何人都没有义务承担起你的生命。
许笙摇摇头,眼眶赤红: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边的大鱼早已叫还在上班的同事出警,酒店下面一片混乱,段超不知何时也赶了上来,他怕惊到苏淇和肚子里的宝宝,便让她们在楼下待着别动。
齐钰执拗地要跟上来,远远看见哥哥手上的鲜血,有些害怕地喊着:哥哥
段超捂住他眼睛,把齐钰抱起来给旁边受苏淇所托上来看看情况的闺蜜许潇:帮我照顾下。
好。
大鱼走到他身边:你怎么也上来了?
段超怼了他一下:这种事你怎么能瞒着我?
大鱼苦笑:今天你结婚,不想让这些事情打扰到你。
还好下面的宾客并没发现什么异常,敬酒也差不多结束了,大家都在吃吃喝喝,看看台上段超花钱请来的人表演节目。
许笙望着越来越多的人,仰了仰苍白的脖颈。
栏杆时不时晃荡一声,引起周围一片惊呼。
他朝齐烬诉说着他历经八年的喜欢,他的痛苦与绝望,他的欢喜与无奈。
他很早就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实,但因为家教严厉,一直不敢将这丝苗头表现出来,知道大学时遇见齐烬,一见钟情不可自拔。
可他不知道齐烬是不是和他一样也喜欢男人,他什么都不敢说,只能默默扮演着小学弟的角色,用文字记录着暗恋的心酸,还保存了很多齐烬的照片。
直到临近毕业那一年,他喜欢男人的事被在家里发现了,起因便是那本日记和照片,他们撕毁了这一切,不愿相信自己的孩子入了歧途,他们想要治好他,想要他回归正途。
他们甚至认为一定是齐烬带坏了自己的孩子,一度想要去学校闹得齐烬名声尽毁,许笙崩溃地用出国制止了父母的疯狂。
他承诺自己会好好的,不再跟齐烬联系,会如他们所愿一样,好好读书工作,娶妻生子。
可在风土人情都陌生无比的异国他乡,许笙过得痛苦无比,来源同学的排挤,工作面试遭受的压力,饮食习惯的不合
如果说这些尚且可以忍受的话,在一次他被同学骗进gay吧遭受侮辱的那一晚,他的世界便彻底崩塌了。
他自暴自弃地放弃了尊严和所有,甘愿沦为玩物,那对夫妻不是逼着他出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