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2 / 2)

察觉到厉为难的表情,沈怀瑾笑了笑,今天我来做饭吧,正好毛衣也织得大半了。

进入寒季差不多一个月了,沈怀瑾也适应了一些这种低温, 只要戴好帽子穿好披风,在灶边上炖个汤的时间倒不会出什么问题。

厉胃口大,沈怀瑾便让他切了半扇大耳兽的肋排下来,并剁成小块。他自己则挑了五个白胖萝卜,清洗去皮后切成滚刀状,这些剩下的皮照例是喂了野鸟。

为了做这一锅大份量的汤,沈怀瑾特地用上了自己最大的一个炊具。

处理好的排骨要先放入沸水中煮五分钟左右, 再倒入柠檬汁和姜片去腥,直到没有血水时,才捞出骨头洗净。

沈怀瑾将紧过水的骨头再次放入了炊具中,加水至没过排骨,加入姜片与葱段, 大火煮沸后改小火慢炖,汤炖到白色后放入萝卜块继续炖。萝卜炖熟后熄火,放入甘草末和盐。

炖好的满满一锅汤连着炊具被搬到了屋内的桌子上, 沈怀瑾先给两人各盛了一碗汤,一口下肚通体生畅,味道清淡又不失鲜美,萝卜被炖得软糯,排骨却不失劲道,配上泡菜萝卜可是吃得人口齿生津。

从前沈怀瑾做的食物厉只能吃个半饱,还得补充红薯和烤肉,今天一下吃了个爽,也理解了沈怀瑾为什么这么爱炖汤喝了。

一锅暖身的汤喝得两人的午休格外漫长。

午觉醒来,沈怀瑾边醒盹边窝在壁炉边织毛衣,恍惚间觉得自己就像个老太太似的,他瞧了一眼在边上磨骨刀的厉,发觉那也是个枯燥的活儿,不由得叹了口气。

要说织毛衣的时候,还是得配着看上部电影或者电视剧,但兽人跟他几乎形影不离,拿出手机没准也是个隐患,因此只能按耐住心中的冲动。

沈怀瑾放下毛衣站了起来,好是舒展了一番身体,一直被憋在屋子里确实是有些无聊。

他先是让厉来学织毛衣,虽然对方学得很快,但有着新手惯有的毛病,控制不好力度,原本织得细密的毛衣一下子成了破洞款,沈怀瑾只得拆了重新织。

他又拿来了树皮和炭笔,在树皮上画了九宫格,两人轮流一个画圈一个画叉,比谁能先到一直线。

沈怀瑾发现对方虽然没有经过现代系统的教育,但悟性很强,玩了十几次以后,胜负便是五五开了。

这种小游戏玩一会儿也就无聊了,沈怀瑾有心想做个扑克或者麻将出来,可是屋子里就他和厉两人,安和凛也有自己的生活,没准现在正睡着呢,也不好去打扰。

他一时之间有些泄气。

厉看出了沈怀瑾的无聊,提议道:是不是在屋子里待太久闷着了,要不我带你去山谷附近捕猎?寒季的时候偶尔有野鸟在外面扑腾,你要是喜欢的话,我们去抓几只野鸟回来炖蘑菇。

沈怀瑾眼睛一亮,但还是有点担心,寒季这么冷,会不会有野兽吃不上食物来袭击我们?

厉摇摇头,道:野兽在寒季都会藏起来的,没听说过寒季有野兽伤人。不过外面很冷,你要想出去的话,得先做好毛衣穿上,还得找天气好的时间。而且野鸟也不一定能见到。

沈怀瑾高兴地点头,那我们等时机妥当就一起出去捕猎吧!他也不在意能不能抓到野鸟,反正能出去放放风就很满足了。

因为有了出去玩这个盼头,沈怀瑾织毛衣的兴致终于回来了,速度也快了一些,没两天就做好收尾工作,一件乳黄色的毛衣便织成了。

因为是对比着自己的身材织的,换上以后,大小正合适,而且多毛兽的兽毛柔软,沈怀瑾又织得细密,穿上后只觉得贴身又暖和。

沈怀瑾上半身内搭t恤,中间穿毛衣,再外套兽皮长袖和披风,下半身是外裤外再套兽皮长裤。这种穿法极其保暖,沈怀瑾待在暖烘烘的壁炉和厉身边时甚至出了一层薄汗,不过要外出的话倒是必须的。

他还打算织双毛线袜子,毕竟他的鞋不太保暖,一双脚除了窝在巨狼肚子上时是暖的,其余时间都被冻得青白。

沈怀瑾还问过厉要不要穿双袜子再加草鞋,被他拒绝了。

兽人的强大体质让他们不惧怕酷寒,寒季带给他们的挑战更多是缺少食物,因此穿上鞋反而会限制他们的行动。

沈怀瑾很快就集齐了自己的一身装备,挑上个风停雪霁、阳光普照的日子,跟着厉出了山谷。

谷外的雪已积了约一米高,郁郁葱葱的山林草地皆是一片素色。

厉化作兽形,银色的巨狼低下头颅,在雪地里向沈怀瑾俯身。

上来。

沈怀瑾也没有扭捏,他将弓箭背好,翻身上了巨狼的背,待仔细趴好,攥紧了银狼后颈上的毛发后,早已蓄势待发的巨狼如箭般窜了出去,在雪地上驰骋。

沈怀瑾低着头,冷风猎猎从耳边呼啸而过,银狼所经之处偶有的巨石和裸露在雪外的腐朽树干成了残影。

天地苍茫,他一身火红的披风成了唯一的亮色。

沈怀瑾原以为在这么迅猛的速度下,狼背上一定会很颠簸,没想到巨狼跑得虽快但稳,他试着摆动身体跟上节奏,便有了正在骑马的乐趣,只可惜凛风太盛,还是不敢抬头。

巨狼背着沈怀瑾出了山谷向西行进,一段距离后逐渐慢下速度。

直到巨狼以踱步的速度前进时,沈怀瑾才敢挺身抬头,他正了正被狂风吹歪的帽子,抬眼像四周看去。

只见郁郁葱葱的林带,一改翠绿,已成了银装素裹的素色模样,不变的是始终如利剑般纹丝不动、直插云霄。

沈怀瑾朝手心哈了口热气,待双手稍稍回暖后,翻身下了狼背,并取下背后的弓箭,这附近就有野鸟吗?

银狼向四周嗅了嗅,低温和高速奔跑下的凛风让银狼湿润的鼻头沾上了细小的冰凌,不过他并没有在意。

向这个方向走,注意轻声,应该能碰到一窝。

沈怀瑾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朝前方探去,这块区域雪不算太深,他自己也能走得顺当。

在绕过了几棵树后,沈怀瑾果然见着三只野鸟背对着他,正扒拉着雪地并不时低头啄食,应该是在寻找雪下的冬虫或是种子。

这个距离并不远。

沈怀瑾屏气凝神,利落地搭箭扣弦,趁其不备,瞄准开弓。

箭极快,挟着破风声,一下便将一只野鸟钉在了树干上,野鸟立刻尖利地叫了起来,挣扎中一道极细的血线顺着粗糙的树皮流了下来,也惹得其它两只野鸟纷纷飞窜逃离。

沈怀瑾赶紧上前解决了它。冷风、鲜血和嘶鸣让他的肾上腺素飙升,血液翻涌,他感到有些兴奋。

沈怀瑾没有沉溺其中,寒季里阳光不久,很是珍贵,而他的食物足够,没必要冒风险额外捕猎,因此只抓了两只野鸟,够煲个汤便打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