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被聂然揪住的鬃毛一疼,感觉毛都要被扯掉了,这还不算完,聂然抬腿便往它身上爬。
它搞不清楚什么情况,连鬃毛的疼痛都忘了,眼睁睁聂然爬到它的背上,搂住了脖子。
百万从来没被搂过脖子,当场傻在原地,懵了,呆了,耳朵也红了。
聂然怕百万像狗哥一样,腰不受力把自己摔到地上去,没有直接骑上去,而是爬到百万的背上趴着,同时搂紧脖子以免自己滑下去。她感觉百万站得挺稳的,才小心翼翼地坐起来,试探着扭了扭身子,结果百万相当稳,纹丝不动,非常有庙门口石狮子的风范。
稳了!这坐骑,妥妥的稳了,跑的速度还快,猫狗都追不上,开车都不见得能追上!
关键是,百万这猛兽造型,骑起来比骑狮子老虎还威风。
聂然开心得仰天大笑。
狗哥跑到斜坡下,便听到山坡上便来类似于叽叽叽叽的笑声,吓得它猛地一个刹步,抬头便见聂然骑在小麒麟兽的背上嘻嘻嘻嘻的笑得像偷到油的耗子。
花狸看见站在山坡上的百万驮着聂然,猛兽和骑兽的少女,以及少女手上握着的剑,让她有种送羊如虎口的感觉,很想调头逃走。
她对狗哥说:“阿狗,你上去吧,我不去了。”
狗哥:这么陡的斜坡,你一只擅长爬墙上房的猫不去,让我一条狗去爬,好意思?
他也不去。他扯开嗓门喊:“聂然,杨雪岭说你已经投胎转世为人,三魂七魄稳固,镇妖灯没法再收你。如果强行收你,便成了戕害活人炼制器灵,是道门的大忌,会遭到清剿的。”
聂然才不信,说:“她说你就信啊,万一是骗我的呢。”
狗哥说:“这个不骗你,干这些事被划为邪魔歪道,哪个要是干这种事情,他们自己就得先出来清理门户。”
聂然问:“他们啷个又把你们放了呢?”
狗哥说:“她喊我们过来带话给你,问下你,你在封妖窟里拔斩不平破开封印之前说的话算不算数?还问你,你爷爷的事情你管不管,如果你答应管的话,她能帮忙把通缉撤了。如果不管的话,封妖窟被毁,没地方封妖,以后找到他们便直接斩杀。”
聂然小声骂句脏话,嘀咕:“威胁我。”不过,要是能把爷爷的通缉令撤了,也不错。虽然他们不见得抓得到爷爷,但毕竟是个麻烦,躲躲藏藏的过日子,多遭罪的。
她想了想,说:“狗哥,你在这里等我们,到坡上等,要是见势不对,你就跑,去报信搬救兵。狸姐,你跟我过去,要是情况不对头,你就跳到百万背上来,由百万驮着我们逃跑。百万跑得多快的,估计它跑起来,车子都追不上。”
花狸怕被聂然的镇狱火烧到,说:“谢了,不用担心我,我能脱身。”
聂然说了句,“那好嘛,走嘛,讲道理去。”她又轻轻拍拍百万的头,说:“百万乖,我们回去。”
百万的耳朵轻轻晃了晃。它驮着聂然,别扭又紧张,有点连路都不太会走了,走起来总觉得哪里有不太对劲。以前下这斜坡,如覆平地,现在则有点晃来晃去。
聂然怕摔着,搂紧百万的脖子紧紧地贴在它的背上,再看到百万脚下踩滑,顺着斜坡往下溜,立即做好随时从它背上跳下去的准备,以免被摔倒的百万给压扁。
百万踉踉跄跄地下了斜坡,站稳了,昂首挺胸地迈步。
狗哥和花狸见百万走路怎么有点怪,看着别扭,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发现它走路的姿势同手同脚宛若木偶机械。因它前后腿的步调过于一致,又是走在坑坑洼洼的坡地上,以至于走得踉踉跄跄的。
百万连续踩滑好几下,走出一段后,才逐渐找到正确的走路姿势。
聂然看没那么晃了,慢慢坐直,双手仍旧紧紧地揪住百万后颈处的鬃毛。
杨雪岭看到聂然骑着麒麟兽回来,羡慕得两眼发绿,也只能干眼馋。
年轻道士们纷纷投以仰望钦佩的目光:骑圣兽啊,牛逼!
聂然很想装威风的,但太开心,笑容憋不住,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形状,露出了八颗大白牙。
青锋道人看见十几岁的小丫头还是一团孩子气的样子,既觉她讨喜,又暗自发愁。这还是个孩子呢,能指望她去斩杀那些为恶作孽的大妖吗?她这样子出去,可别叫人给掳走了。
杨雪岭偷偷瞄了眼自己老妈的脸色,没见到她有再动手的意思,暗松口气,问聂然,“当初在封妖窟,你拔斩不平破开封印前的话,还算数吗?”
聂然问:“什么话?”必须问清楚是什么话,万一有坑呢。
杨雪岭说:“封妖窟里的妖怪如果出去害人,你会收拾它们。”
聂然想起来了,自己确实说过这样的话,毕竟封印是她破的,她要负责嘛。她又说:“但改好了,不再继续害人的妖怪,我不得管的哈。就像我爷爷,被关了四百多年,现在都不吃人了,还做了好多好人好事的,你们再通缉他,实在没道理,这个我们得讲清楚的哈。隔壁村的郭三娃打死婆娘都才坐了五年牢,我爷爷关了四百多年。我听说,以前饥荒年代,人还吃人呢,前几年,熊幺婆还去买别人的胎盘吃呢。那你们怎么不把那些人、还有熊幺婆抓进封妖窟呢?你们这是搞歧视,这样子做,太要不得了。”
杨丹青:“……”就这?还指望她对付那些妖怪?
聂然说:“和尚讲的,万物有灵,众生平等。你们搞歧视是不对的,真要不得。”
众道士:“……”
杨雪岭说:“人犯罪,有警察,不归我们管。你从封妖窟里放出来的妖怪害人,你管不管?”
聂然说:“管。”
杨雪岭点头,说:“我家有卷封妖录,被封印过的妖怪都有记载,回头按照名录把那些逃出去的妖怪都找出来,为孽作恶的,斩了,不再残害生灵的,由得他们去。怎么样?”
聂然问:“那我爷爷和狗哥的通缉令可以撤了吗?”
杨雪岭说:“只要你能保证他们不作恶,我可以答应你。”
聂然又问:“你答应的能算数吗?万一你爸妈不同意呢?万一别的道士不同意呢?”
杨雪岭翻个大白眼给聂然,说:“我爸妈就在这,他们没反对。全天下能收那些大妖的和尚道士没几个,相互都能说得上话。要收那些妖,得冒上生命危险,如果不是出于职责护道,好好地留在道观寺庙里多发展几个善信多收几个香油钱,不香么?”
聂然一想,说:“也是哈。”
杨雪岭见谈妥,说:“我们休息两个小时,天亮就进困妖林找断角黑蛟。”
她连续奔波好几天,力体透支严重,撑到现在人都快困麻了,不休息是真的扛不住。他们这么多人,也不能一夜不睡觉,养足精神,才好战斗。
聂然说:“好嘛。”她扭头朝远处的狗哥招手,示意他过来。待见到狗哥往这边跑,便从百万的背上跳下来,坐到车里,用破海报将斩不平裹起来,再取下背包,准备霸占后座再睡一觉。反正这车子的后备箱大,还可以睡一个人,可以让狸姐睡。狗哥嘛,副驾驶位的椅子放下来,也可以睡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