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2 / 2)

青锋道人知道这小丫头防备心重,怕把人惊走,很是淡定地跟着大家伙儿练太极剑。

聂然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实没有埋伏,这才去到青锋道人身边。

青锋道人对一同练剑的人说:“我小孙女来接我了,我先走了啊。”还剑回鞘,又朝他们拱拱手,领着聂然往旁边去。

聂然跟着青锋道人走到广场边缘,便说:“有事在这里说吧。”她自己就很能装,一点都不认为这老头子看起来和气好说话就真是和气人,不可能随随便便跟着老头子走,万一被拐到没人的地方敲闷棍怎么办。

青锋道人开门见山,“你帮我找回雪岭,我带你去找小麒麟。”

聂然说:“你告诉我它在哪里,我自己去找。”

青锋道人问:“你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吗?”

聂然:?这跟找百万有什么关系?

青锋道人说:“那地方不是寻常人能去的,不会奇门遁甲五行八卦,没有人引路,告诉你地方都找不到门。”

这话,聂然是信的。对方能够带走百万,还能让她的通灵术失效,说明有些道行。爷爷常说自己是个半吊子,以前还不服气,现在想想,她连爷爷是条大蟒蛇,大黄是条狗妖都没看出来,就……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

聂然好几天没找到百万,不免有点蔫蔫的,还有点灰心丧气,可当着外人的面绝不会表现出来,直接问:“我们要怎么找通灵教?”

青锋道人说:“通灵教原本就行踪诡秘,连续闹了好几天麒麟兽,又有你找到金犬那一通折腾,他们早已经作鸟兽散,如今想要找到,怕是不易。”

聂然问:“翼蛇呢?”直接找到大蟒蛇,找到通灵教的大头头,不就行了。

青锋道人说:“翼蛇、金犬是二十年前才从封妖窟逃出来的,通灵教传到现在有一千多年了,在它们被关进去后,主事的早换过不知道几茬了,听说现在通灵教分成好几个山头,也是斗得厉害。翼蛇的行踪,哪怕是在通灵教里也没几个知道。”

聂然顿时没好气,说:“那你找我有个铲铲用。”爷爷都不在,自己有个牙刷儿面子。

青锋道人说:“别人不知道翼蛇的行踪,金犬是一定知道的。雪岭出事那天晚上,全市的妖魔鬼怪都让小麒麟兽引了出来,金犬和锦毛虎都出动了。说不定金犬知道雪岭的下落。目前猜测,雪岭要么是在金犬手里,要么是在锦毛虎手里。”

聂然懂了。金犬和锦毛虎,不是一路的,这从他们之前在酒吧里谈判的架势也能看出来。她说:“这里面的事情有些复杂啊。”根据上幼儿园时的老师教的防骗手册讲,大人如果遇到困难会找大人帮忙,他们找到幼儿园的小朋友时,很可能就是人贩子,要立即报告给老师。

虽说自己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但刚从山旮旮里出来,两眼一抹黑,啥子都不晓得,这老道士找人帮忙,有那么多人可以找,为啥子偏偏找到自己头上?自己再是半桶水,从封妖窟里收的火,以及身上这把斩不平,还是很值得人惦记的。

青锋道人点头,叹道:“确实有点复杂。”

聂然说:“这事情我搞不定,我妈还等着我回家吃宵夜。走了哈。”扭头就走。

青锋道人问:“你不找小麒麟兽了?”

聂然转头,回了句:“我怕我没把百万找回来,自己先被你卖了。”

青锋道人:“……”我又不是人贩子。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就这么难缠呢。他说道:“找到雪岭,就有可能找到金犬。通灵教的通灵术,你学过的吧?能躲得过通灵术探查的,不多。试试何妨?你要是把雪岭找回来,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亲自领你去姓齐的那里找小麒麟兽。”

逮走百万的姓奇?聂然悄悄记下,心说:“这趟也不算白跑了。不过,也可能是老道士为了引诱自己上当,随口胡编的一个名字。”她清清嗓子,说:“忘了请教您尊姓大名,哪个道观的?”问清楚,要是这个老道士骗她,还可以打上门去找人算账。

青锋道长:“……”你跟雪岭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不知道她是哪门哪派的?他说道:“贫道伏牛山洞天观观主青锋道人。”

聂然问:“是三伏天的伏,水牛的牛吗?”

青锋道人说:“是。”

聂然说:“稍等下啊。”她摸出手机搜索伏牛山,问:“是在洛阳的伏牛山吗?”她再搜洛阳伏牛山洞天观,没搜到。

青锋道人心说:“跟你打交道可真够费劲的。”他估计自己哪怕拿出观主印信,这小丫头说不定都会因为不识货把他当骗子,索性掏出身份证递过去。

聂然可知道现在办身份证不仅要拍照,还要打指纹录入人脸识别,不好造假。她接过青锋道人递来的身份证,先把身份证照和本人比对了下,发现确实是同一个人,再去看其它信息。身份证跟户籍挂钩,还是很有可信度。她把身份证还给了青锋道人,感慨道:“出家人居然还要办身份证!你今年八十岁了啊。”八十岁还要出来找女儿,也是怪不容易的。

青锋道人收回自己的身份证,委实心塞。修道,不等于出家。出家人,也可能是和尚、尼姑,未必都是道士。再是出家人,没有身份证,长途汽车都坐不了。他瞧见这小丫头的态度缓和,摆出一副老父亲的心酸样,说:“我年过四旬,膝下才得此一女。”

聂然突然想到杨大勇,也是快满四十了,一直想要个儿子,也没生出来。子女缘分这东西,有时候真难说。她对青锋道人说:“走嘛,找个有水的地方。”她心想,青锋道人叫吕青锋,那雪岭道长是不是叫吕雪岭?那么好看的一个女道长,居然有个这么土的名字,还是叫聂然好听。

青锋道长暗叹口气,心累。

聂然刚走到路旁,发现前面施工把自来水的主水管挖破了,水哗啦啦地流,淌出好几十米远,流到了面前的排水口。她说道:“就在这里嘛。”蹲下,双手浸在水里,闭上了眼睛。

青锋道长:“……”他站在聂然身旁,低头朝聂然看去,心想:在这里?做什么?

一眼看见聂然的眉心处有一簇幽绿色如闪电般飞出遁进了水里消失了。他的心头微凛,心想:元神出窍?

他定睛看去,还悄悄摸出面铜铸的阴阳镜朝聂然照去,见到这小丫头三魂七魄并没有离开,体内还隐约有幽绿色的火焰。

聂然闭上眼,思绪飞穿地穿过夜空,突然来到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行驶在满是尘土的道路上。

面包车只有驾驶位和副驾位的座椅还在,其余的座椅都拆了,里面堆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泡沫纸箱塑胶管,有点像运货的,但在面包车厢的后面,货物堆下,躺着三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这三人被绳子捆着,还被胶带缠了嘴。两个看起来像大学生,一个是雪岭道长。

聂然朝四周看去,发现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也不知道面包车要开往哪里。

她的思绪飘回,睁开了眼,表情有点懵:这是要把雪岭道长送到哪去?

青锋道长问:“怎么样?找着了吗?”

聂然把见到的告诉青锋道长。

青锋道长问:“那车牌号码呢?看到了吗?”

聂然说:“我再看看。”她闭上眼睛,再次把手伸进水里,便看到面包车的车牌被泥土糊上了,公路外则是黄土,很像电视上演的黄土高原地形,不远处还有一条波涛汹涌的河。

河水像刚发过大水似的,黄滚滚的,都是沙,分外浑浊。

黄河?黄河是在北方吧?离这里很远的啊。

聂然回到现实中,连续两次施展通灵术,还盯那么久,头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