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不知道,我们当时要带她去做检查,但是她的父母不同意,后来就带着董晓晓转学了。咱们接着说第三点,当时这件案子前后跨度三个多月,在这一百多天的时间里,我们不分昼夜,全天24小时在校园里流动执勤。那个变态没有下手的机会。夏朗,你记不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性瘾症患者?”
夏朗点了点头。
“凶手肯定是一个性瘾症患者,他针对的目标又是幼童,长期压抑的心理得不到释放,干脆就铤而走险,这样的例子不是没有过。”
夏朗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旁边的香烟没有动,茶也凉了。夏朗犹豫了许久,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师父,你觉得你说的这三点理由,可以说服你自己吗?”
岳兴邦夹着香烟的手抖了一下。
“从我进入这家学校的第一天起,你就教过我。你说过的,我们警察需要学会扮演记者的身份,对于一件案子要不遗余力地挖掘案件真相。但是……师父,我觉得你这次做错了。”
岳兴邦没有说话,他颤抖着的手拿起了茶杯,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凉透了。他慢慢喝了一口:“夏朗,我是你老师,我比你更清楚这件案子是怎么回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陈之行,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好怀疑的!”
“师父,当初班里那么多学生,为什么你器重我呢?”
岳兴邦没有说话。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你说我体内有一种天生的罪案克星的基因,我可以察觉到别人不容易察觉出的细节,我能够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师父,我现在就觉得这件案子有问题!”
岳兴邦沉着一张脸:“案件是靠查的,不是靠直觉!十八年前的旧案,水落石出,谁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查它还有什么意义呢?!”
夏朗一脸的惊愕,他怎么都想不到,这句话竟然会从自己老师的口中说出来。他惊愕了许久,呢喃说道:“师父……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那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后续。有关陈之行的家人的。”
岳兴邦深深地运了一口气,又点上了一支烟,狠狠地嘬了一口。
“陈之行跳楼自杀,他的老婆和两个女儿受尽了别人的白眼。没办法,这个母亲为了让孩子有一个正常的生长环境,就带她们离开了原来的家。家里的顶梁柱倒了,陈之行的妻子不得不肩负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这十八年来,她什么苦都吃过,终日以泪洗面。她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是变态色魔,痛恨真凶,也痛恨我们这些警察!师父,如果这件案子真的是错的,那么我们全都有责任。”夏朗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岳兴邦长叹一声:“如果我错了,我会承担责任。但是夏朗,如果你错了呢?”
夏朗茫然了许久,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如果陈之行真的是犯罪嫌疑人,夏朗就等于是在质疑所有经办此案的前辈,也在质疑自己的恩师。
从警校离开后,头顶的太阳照得人头晕。夏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了车前的,他系上了安全带,心中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一定要查出案子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