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朗不屑地轻笑:“切,男人婆!”
离火市公安局的审讯室内,刘晓燕灰心丧气地坐在了固定在地面的铁质椅子上,面前两只扶手间的挡板锁死。她垂着头,面无血色。
“刘晓燕,组织收容他人卖淫,这个罪名可不小啊!”夏朗上来先调侃了一句。
刘晓燕没有说话,仍旧低着头。
“这地方的规矩不用我说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乖乖配合我们,说不定少判几年。”
刘晓燕深吸一口气,然后叹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反正都被你们抓进来了,要杀要剐还不是你们一句话的事吗?”
夏朗不由地笑了:“你以为是在拍古装片啊?这事我们说了可不算。”他刚说完,审讯室门外有人敲门。进来了一位女警,手里拿着一个饭盒,先是冲夏朗打了一个招呼:“夏队。”
夏朗冲着刘晓燕一扬下巴:“给她吧。”
女警走过来,将饭盒递给刘晓燕。
刘晓燕茫然接过来,感觉到饭盒还是热的。她打开一看,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饺子,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视线,她鼻子一酸,差点儿哭出来。
“大半夜的,怕你饿着,我让人叫的外卖,先吃点儿吧。”夏朗的语气平和,可这句话却让刘晓燕感动非常。
刘晓燕出身于内蒙古偏远的农村,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因为是个女儿,重男轻女的封建意识使得她奶奶老大的不乐意,父母也离婚了。跟着母亲的刘晓燕童年过得很辛苦,有一年冬天,夜里忽然刮起了白毛风,气温骤降到了零下三十多度。因为惦念着家里仅有的几头羊,刘晓燕的母亲半夜起来去给羊圈加固。
这一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第二天一早,人们在羊圈外,发现了早已冻僵的刘晓燕。从此之后,她再也感受不到被人疼爱的感觉了。她从五岁的时候起,就被欺负,要不是一个拾荒的老人主动照顾起她,恐怕他早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在她十三岁的时候,拾荒老人也去世了。她不得不辍学,在煤矿上当起了童工。在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矿上的矿长奸污了她……刘晓燕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她哭喊、她大骂,却始终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直到现在,一到打雷下雨的夜晚,刘晓燕都会害怕地哭泣,她怎么都忘不了那一晚的噩梦。
她恨这个社会,为什么没有人肯帮自己,为什么自己的命这么苦?
从此,刘晓燕像是换了一个人,她流落到了燕垣市,改了户籍,从此放纵、浪荡,那些形容女孩儿的贬义词全都展现在了她的身上。她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的女孩子了……当手里接过来这盒饺子的时候,多年前的感觉似乎一下子回来了,涌上心头,直击她的脑部。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被人关怀,真好。
夏朗让韩笑拿了一瓶水给她,刘晓燕几乎是哭着吃完了这盒饺子。她抹了一把眼泪:“警官,有什么话你就问好了。”
夏朗说道:“我们刚查过你的资料,知道你这些年来很不容易。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就好,能帮你的,我一定尽量帮你。”
刘晓燕轻轻说了声:“谢谢。”干着皮肉生意,这样的话没少对客人们说过,但那都是虚情假意出于应酬。唯有这一次,她是真的很感激这个叫夏朗的警察。
“那……就请你说说有关梁凤玲的事吧。”
刘晓燕怔然了,她没有想到夏朗会问一个这样的问题:“梁凤玲?”
“对,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以前在云海间的时候曾经带过她,我们想知道,常跟梁凤玲来往的,有哪些人?”
“她……是不是云海间出事了?”刘晓燕也听说了,云海间被查抄。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弄得街知巷闻了。
“梁凤玲死了。”
“啊?”刘晓燕十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