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风景秀美,人虽不多,但超市、医院、学校这些都有,他和须瓷的成交价也不算高,二十九万并保留原始家居。
想买这套房子的人不少,有些是城里人过来买着养老用,有些是村子里的夫妻为了小孩在镇上上学方便买来自己住的,但须瓷这样独身一人的年轻人确实少见。
不可否认,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蒋濡就对这个男生抱有好感,但那时的须瓷还没决定要买这套房子,只说再考虑一下,于是为了微乎其微的再见可能性,他拒绝了无数买家,一直等待着少年再次光临。
可惜了,对方好像对他有些反感,一点多余的接触都不愿意。
……
逼仄的场所烟雾缭绕,球体随着台球杆的击打在桌面上滚进洞里,稍微走得急一点,就会撞上旁边花臂狰狞的大哥,还有一些穿着超短裙、浓妆艳抹的女人和男人贴在一起。
这个场面像极了十几年前的样子,透露着与当下时代格格不入的混乱。
“小弟弟找谁?”一个瘦弱的男子端着烟斗走上前。
“想跟朋友来打台球。”须瓷在烟斗上多看了两眼,瞬间改变了原本的打算,“一个小时多少钱?”
男子挑眉,上下打量了一番须瓷:“小弟弟今年有二十了没?我们这有服务的就贵一点,没服务的就便宜。”
“……”须瓷目光往里侧扫了一眼,一个女人的短裙都快被捋到腿根了,旁边油腻的男人一手揽着她,一手撑着球杆。
“服务有那些?有茶水吗?”
“那肯定有。”男子笑眯眯道,给他递了一根烟,“还是美女姐姐倒的水哦。”
须瓷没接烟,他朝后撤了点,避让着一个衣衫不整从里侧的区走出来的男人:“那我回去跟朋友们商量一下。”
……
一转身,须瓷就面无表情地皱起眉头,里面太臭了。
他和傅生都不是喜欢抽烟的人,傅生会抽,但是平时基本不抽,须瓷是根本不会。
本想找姜诞的须瓷刚走出这个鬼地方,反手就是一个搞黄赌博的举报。
他坐在对面二楼的餐吧里,静静等待着有关部门的到来。当然,未必能举报成功。
果然不出十分钟,里面的人全都散了,不论是客人还是员工,全都若无其事的朝街边走去,女性都没怎么出现,可能走的后门。
须瓷等了一会儿,才看见姜诞狼狈地被人从侧门扔了出来,整个人慌不择路的样子,跌跌撞撞的。
姜诞的手都在哆嗦,他的下巴上还有刚刚被人掐出的指印,他踉踉跄跄地跌进小巷子里,倚着墙瘫在地上,脑子里还在刚刚致命的快乐中没能回过味儿来。
面前突然落下一片阴影,姜诞有些恍惚地抬起头,看到一张让他嫉妒的面庞。
“须……瓷?”
“谁指使你的?”
“……什么?”姜诞混乱的大脑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指使你发的视频?”须瓷扯住姜诞的头发,逼迫他直视着自己。
“傅生没和你说啊……”姜诞无所谓地笑笑,“你们感情破裂了?这种事他都不跟你讲……啊!”
须瓷收回手,冷冰冰地看着姜诞蜷缩在地上:“谁?”
“骆……骆其风,骆家大少爷,你得罪不起的……”
须瓷眉头狠狠一皱,手臂微微颤着,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两年前的画面,一辆黑色的车,一个尾号86的车牌,一具无助地倚在马路边,发出凄厉声音的躯体。
他匆匆赶来,却只看见到了一条露着胎记的手臂伸出车窗,嚣张地扔下一根燃烧过半的烟头。
“……”须瓷在阴影里站了许久,才用衣服裹住手抢过姜诞的手机,拨打电话:“您好,这里有人疑似摄入管制物品……”
“别!”本捂着脸怕挨打的姜诞连忙爬起来想抢手机,“别举报我,求你……我不是自愿的,你信我……”
说再多都没了意义,须瓷用衣服将手机屏幕按在他身上用力擦了两下,随后便随手丢在了地上转身离去,留下失魂落魄的姜诞瘫软在地。
——
傅生一觉睡到了快中午,他习惯性地要搂紧怀里的人,给他一个早安吻,却只揽到一团空气。
不过一秒,傅生猛得睁开眼睛,看着空荡荡的身侧,心里狠狠一跳。
“崽儿?”
浴室的磨砂玻璃虽然隔绝了部分视线,但大概还是能看清里面并没有人影,可傅生还是怀有一丝希望地走进去,试探地叫出须瓷的名字——
没有回应。
傅生掏出手机,里面没有留言,全是剧组工作人员的未接来电,须瓷的手机也不见了踪迹,他匆匆打开房门敲响了对面原本须瓷的房间,同样没有丝毫动静。
不远处的保洁阿姨正在工作,傅生让她帮忙把对面的房门打开,里面不出意外整整洁洁完全没有人来过的痕迹。
傅生压抑着心里的不安,给须瓷播打着视频和电话,都没有人接。
傅生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找到了酒店经理要求调监控,同时还打电话给了罗裳和叶清竹,问她们昨晚到现在有没有看见过须瓷。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罗裳这会儿不在酒店,叶清竹则匆匆从剧组赶回酒店监控室,蹙着眉头问:“他从床上起来再离开,你昨晚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傅生心里一沉。
他睡眠不算死,特别是知道须瓷身上发生过的那些事后,睡眠质量变差了很多,有时候比须瓷还容易夜里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