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瓷紧紧扒着傅生的胸口,一个劲地往他怀里挤:“我们不提这件事了好不好?把它忘掉,我们重新开始……”
他抬起哭得泛红的脸,急切地吻在他唇上、下巴上,像是小兽害怕抛弃,自顾自地讨好亲昵。
“好。”傅生回吻着他,安抚着他的情绪。
他本想问为什么要受姜衫的胁迫,可须瓷抗拒得太明显,傅生怕他发病,于是所有的话都咽回了心底。
重新开始。
多简单的四个字,却可能要一生去完成。
他们可以重新开始在一起,但须瓷的人生呢?
他本该入骄阳一样的未来,要多久才能还回来?
或许,这笔债他一辈子都还不完。
须瓷的唇瓣很软,原本冰冰凉凉的温度也在亲吻中变得灼热,他被吻得快要窒息,但却没有挣扎的意思。
他依然紧紧抱住傅生的脖颈,任他侵占、肆虐。
须瓷得到了一点呼吸的空当,他直呼着傅生的名字:“你爱我吗?”
这种问题傅生没少听过,他们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须瓷就经常开玩笑似的问这类问题,你喜欢我吗,爱我吗?最重要的人是我吗?
热恋期的时候傅生自然不吝啬于回答,他问他便答。
后来两人在一起久了,须瓷或许感受到了他的态度,慢慢便不再问了。
直到他们分别前夕的那段时间,每每须瓷任性无理取闹完,低头来道歉后,也都会问上一句。
只不过问题有所变化,从“你喜欢我吗”、“爱我吗”变成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是不是不爱我了?”。
傅生不舍得让他胡思乱想,自然依旧耐心地回复。
有时候气急了还会一边揍他屁股,一边反问他“我不爱你会被你气成这样都舍不得对你说句重话?”
他们吵架的时候,傅生多是偏向冷静的一方,有时候会独自出去让须瓷在家发泄一会儿,有时候会去客房睡。
可他不知道,他所以为的不舍得说重话,到须瓷那里就变成了冷处理、冷暴力。
须瓷不怕他骂他打他,就怕他不理自己。
倘若两年前吵架的那段时间,须瓷问出这个问题不是要肿屁股就是要挨一顿操,但此时此刻听到这个问题,傅生却恨不得把心挖出来给他看。
他怎么会不爱他。
是他害得须瓷患得患失毫无安全感,嘴边的话刚要说出口,就见门被敲了两声有人走了进来。
丰承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姿势,有些尴尬地别过眼:“江导让我来问您,下一场要不要……”
傅生眼眶还红着,但神色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下一场推到下午,第一场重拍,让他们整理一下状态,我一刻钟后来。”
“……”
丰承有些小窃喜,又可以亲一遍了!
喜悦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浮出表面,就对上了须瓷阴冷的眼神。
他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傅生蹙眉看了眼愣在原地的丰承,把须瓷往怀里拢了拢:“还有事?”
“……”
随着傅生的动作,须瓷的表情回复到了平日里的样子,刚刚的阴鸷仿佛只是丰承的错觉。
门随着丰承的离开而关闭,傅生捏着须瓷的下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
因为刚哭过,小孩看起来格外可怜,软得傅生恨不得把人揉进身体里。
“我……”
须瓷嗓子哭哑了,第一个音有些失声,他咳了一下才说出完整的话:“对不起……耽误你工作了。”
傅生揉揉须瓷的脑袋:“之前就想说了,别这么跟我说话。”
须瓷表情一僵,有些不知所措。
傅生有些舍不得离开,只想把人抱在怀里好好疼一疼:“是你的话,无论多久都谈不上耽误。”
他怕须瓷会有负担,于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状似把之前的一切都抛之脑后,亲吻着须瓷因哭得情绪激动而发红的面颊。
“……”
须瓷坐在傅生腿上,双手紧紧箍着他的背,整个人都窝在他怀里:“那可以再抱一会儿吗?”
“好。”傅生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下一场戏本来是须瓷的,但现在他哭成这样,眼睛估计也肿了,根本拍不了,所以才跟丰承说下一场推后。
他突然想起了刚回国那段时间的事,有些无奈地笑笑:“那时候你叫我傅先生,还带着姓氏喊我哥,我真心凉了半截……”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须瓷头抵着傅生脖子,声音很低,“我怕凑得太近……你会撵我走。”
“傻不傻?”傅生亲亲须瓷的发侧,很多话含在心里没能说出口。
如果真的狠心要决绝,那就不会在初见时鬼使神差地借着酒意亲吻他的额头,明明几句话就可以化解的问题。